我們的車被掀翻,猛烈的搖晃起來!車窗被砸怦怦響!感染者越聚越多,腐爛的臭味充滿整個車廂。我們都半倒在車裏,我抱緊我女兒,打開車燈!使勁按響喇叭!衝他媽怒罵!都無濟於事。玻璃裂了,裂縫越來越大!我抱著我的孩子痛哭,:“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你啊!”公公喊著說:“跑不了也試試吧!我先下去,你們能跑就跑!不能跑再說!”他說著就用腳踢變形的門!婆婆拉住不叫開,哭著說:“就等他們有能耐把我們扣出去再說!你怎麼那麼慫要送他們嘴裏!”這時候,遠遠射出強烈的燈光!響起一排一排密集的掃射聲。感染者有的跑開有的憤怒的衝著開槍的地方跑去!從碎裂的車窗看出去,不是槍販子,是穿著防護服的兵!三個大車,幾十把大槍!不停的往燈光照亮的感染群裏掃!用帶火的槍去燒。幾乎是一時間,火光衝天,慘叫聲刺耳。
我們被防護服穿的緊緊的人救出來,單獨放在一個沒有人的車廂裏。被帶走。
:“竟竟,你不要害怕,隻要媽媽在,爺爺奶奶都在,你就沒事。”我頭昏腦脹,疲憊不堪…隻希望像做噩夢一樣趕快清醒,醒後,我女兒還沒起床,我給她做飯,然後牽著她去幼兒園…
安全島設在一個大的加工海產品的工廠裏,三年靠水,沒靠水的設著好多層防舍,士兵全天輪流守著。有檢疫室,通過完全健康檢查的人會被送去安全島。那個島其實就是我娘家所在的荒島,它們給島編號11。
我們被安排在集體廠房,公公被分到男人區,我跟婆婆還有女兒被分到女人區。每人分了一張涼席和一床毛巾被。廠房裏有二十多個等待檢疫的人,老老少少。我們自己找位置,正在我想該怎麼辦能把我女兒蒙混過關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張特別熟悉的臉:皮膚很白,眼睛總是藏著不友好神色的那個懷孕的女人:江倩楠!她直直的盯著我們,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馬上背過臉,裝著看不見她。她卻顯得非要惡毒不可,說:“走那麼早,怎麼會比我們到的還晚?”婆婆這時候也看見了她,抱著東西站在那兒準備跟她吵!我抱著孩子趕緊坐下,叫婆婆也坐下,我搖頭示意不要吵,能過去就過去。但是,江倩楠不幹,她扶著腰站起來,走向我們,故意大聲的叫我:“子瑞姐,我在幫你也在幫大家!你不會讓我們睡到半夜也被感染病毒的人咬了腳吧?”她這一說,人群立刻就緊張的騷動起來。我對她簡直恨的牙疼!站起來,問她:“我得罪你了嗎?你為什麼這麼恨我!你的心怎麼可以這麼惡毒!你也馬上要做媽媽,你是怎麼做到幸災樂禍還落井下石!你不怕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被咬死嗎?!”她尖叫起來罵我:“閉上你的臭嘴!我就是怕我的孩子一出生就不安全才揭發你!”說著就喊起來:“她女兒的腳!昨天晚上被一個小僵屍咬了!她女兒絕對感染了,要不了半夜絕對發作!”她這一喊,所有的人開始朝我們的反方向跑去,一邊把外麵的兵叫進來。我跟我女兒隨後被帶出了廠房,隔離在一間緊閉窗戶的宿舍裏。
不大一會兒,兩個穿防護服的人打開我們的房門,問了姓名,年齡,身份證號,和家庭住址以及什麼時間出門,處於什麼原因。抽了我們的血,拿出去化驗。
房間裏有四張上下鋪,我抱著我的孩子,給她理理頭發。
:“竟竟,你熱嗎?”我問,她搖搖頭,看著我。我摸摸她的眉頭和後背,很希望她出了一身的汗,但是沒有,我心裏抓疼抓疼的,忍不住哭起來。她說:“媽媽,是不是我也會變成那樣的壞人?”我說:“不會!你不會變成那樣的,媽媽不讓你變。”她說:“如果我變了我也不會咬媽媽,你是害怕的哭了嗎?”我說:“對,媽媽是害怕的哭了,媽媽怕疼;趕快保護媽媽。”她趕緊摟緊我的脖子,趴在我肩上。我說:“你正在做場不大好夢,等天亮起來,媽媽就帶你過河去找爸爸,然後會看見姥姥姥爺,在我們的小床上睡一覺,等醒了就沒事了。”她點頭,說:“我會一直夢見媽媽嗎?”我說:“會,媽媽一直都會在你夢裏頭,不管好的還是不好的。”她問:“爺爺也在嗎?”我說:“會。”她又問:“奶奶也會嗎?”我說:“都會。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會。”她還想說,我心裏太煩亂,止住她,說:“竟竟,媽媽歇會兒,你先坐一坐。”然後,我在找有沒有漏洞,好讓我們逃出去!”門上有窗戶,雖然是密封的,但都是玻璃,我想悄悄的把釘子拔掉,拿下玻璃,帶我孩子逃出去!然後開向另外一個入口,悄悄的潛入靠海區,再想辦法去小島!我想很快去!很快到小島上,把壓心頭沉重的東西倒給我的丈夫!我真的想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