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從醫院後麵的山上傳來的。我鐵青著臉走在前麵,一直不敢看寇詩然的表情。說實話我從來都沒打算把這事告訴他,甚至對任何人我都不會說。耳邊的說話聲已變成一個男人渾厚的嗓音哼唱著隻有單音的小曲。“嗒~嗒~~嗒~嗒~嗒。”“閉嘴!”實在攪得我心神不寧。我受不了猛地轉過身停在寇詩然身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不知是不是因為一路上走太急的原因,可能心裏惦記齊末忽略了這點,他慢慢把目光對向我,伸出舌頭舔著略微泛白的嘴唇。比正常人類的舌頭還要長一點,尖尖的滑滑的,濕潤了上下兩片唇後,微張著,吐氣如蘭,“我現在要知道所有的事。”其實上次齊末去找我的時候就一同和我說了,齊家在這裏這麼久還是有點人脈的。並不多也不起眼,但是關鍵時刻能幫得上忙。在研究所裏養著一些月月隻管簽到拿錢的人,趁他不備偷得鑰匙,就能進的總電房。但是安全防備係統太過齊全,哪怕得逞持續的時間也不會太長,所以隻得等天時地利人和。暴雨交加,總閘在房頂,如果碰巧有電閃雷鳴,那就更好。何時東風來,何時就行動。隻是都沒想到會趕上聯名大會。“至於為什麼要帶上你,我想這個就不必多說了吧?”我用白眼對他,“啊——?”手心突然感到尖銳的刺痛,才發現寇詩然張著嘴一口咬在了掌心,血流隨小臂蜿蜒而下,我紅著眼睛看著猶如一顆顆閃著耀眼的紅寶石,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此時此刻我仿佛聽到了清脆的聲響。心跳加快,氣息越來越不穩,好想用嘴巴接住,好好嚐嚐醉人的醇香。“你這麼喜歡我,我也就放心了。”寇詩然說著,臉上的笑意明顯,“你好好表現,我可以考慮讓你美食一頓。”包紮好傷口,像在等我身體恢複似的,在旁邊坐下。我所有的力氣像被人抽走了似的,膝蓋一軟,整個人癱在地上。“誒,原本隻想逗逗你,沒想到最後受傷的還是我。”寇詩然一把扶起我,把我背在背上。好似感覺我一直盯著他脖子看,還應景的縮了縮脖子。我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立刻就咬在他背上。原本山腳空曠的土地,行而往上別有洞天。離山下已經有一定的距離,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林,雨雖然停了,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霧氣已經越過寇詩然的腰,打濕了我的小腿。過了這麼久,我依然提不起一絲的力氣。前麵似有紅色的火光。“不會是樹林著火了吧?”寇詩然背著我又往近處走了幾步,轉頭一變,借著手上的指甲,爬到一顆樹上。“誒,看這樣沒活的了,沒得吃了。”順著寇詩然的目光向下,火勢不算大,再加上山裏霧氣太重,完美的彌補了這裏的殺戮。看來趁著東風的不隻是有我們。火延著石柱蜿蜒而上,隱隱約約能看見石柱上大寫的四,“肆?什麼意思?”我望著寇詩然的背影問,沒得到回答,人也繼續往前走,我靠坐在一旁的樹根上,幾分鍾不到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個葉子編的小盒子,裏麵紅色的滿滿一碗。我放在唇邊抿了一口,又腥又鹹,讓我全吐在了地上,寇詩然斜著眼睛輕哼了一聲,“還挺挑。”“行了,不喝了。你看出這些是什麼人了嗎?”心想著我怎麼變成了和他一樣的怪物,胡亂的用袖子抹了一把嘴,把唇上少量的血跡都蹭飛了摸到了臉上。我迎著火光看寇詩然看我看的出神。我被他看的心虛,大聲的說了一嘴,“說啊?想的什麼鬼?”他一愣搖了搖頭,“應該也是和我們待的類似的場所。”看著地上躺的毫無生氣的人,不免心中不安,“生靈塗炭啊。”聽我這麼一說,他又似要笑。拽著我的手又想把我背在身上,“不用了,我可以了。”推開他的手,自己搖晃著往前走。“等等。”耳邊又突然傳來聲響,“裏麵還有個人,救他出來。”“whatthe**?裏麵著著火我怎麼救?”我皺著眉頭看向寇詩然,“他要我們救人。”我見寇詩然要說話,立馬和他打手勢。他因該是根據聽見我們說的話才能夠判斷出我們在什麼位置。可如果我們都不說話,他不會有千裏眼吧。可是說到救人,這裏還會有活人嗎?漸漸的向裏走去,到寇詩然身邊的時候,他一下攔腰把我抱起來。差一點驚呼出聲。裏麵原來不是我們所認為的房屋,而是借以房屋的幌子,竟有一個隱秘的地窖。輕手輕腳的打開地窖的蓋子,果然看到一個人影,地窖裏水,水深達那人胸口的位置,我低著頭費力的往下看,他似聽到聲音一下抬起頭,“呦喝。”通紅的眼睛由強逐漸到正常,看著臉發的邋遢,和水泡衣著的程度判斷,如果這個人沒瘋那也快了。“救—不—救—他—出—來?”我和寇詩然對唇語,“讓—開。”“哦。”正想著找長繩子之類的東西,轉頭看見寇詩然往我這邊走,“他讓咱們下去。”“啥?”一個字脫口而出,繼而立刻捂住嘴巴。我像看瘋子一樣趴在地窖邊兒上看著裏麵的人。寇詩然站在離我較遠的位置發著愣,地窖大哥冷不防的衝我笑了一下,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有一個手沒被綁著,一下拋出的繩子正好套在我脖子上,“啊!”寇詩然連忙跑過來拽著我,無奈力量相差太懸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都掉了下來。掉下了才知道原來底下是視覺造成偏差,其實還挺大的。“鑰匙在邊上的石縫裏。”和外麵烽火連天的溫度相比裏麵泡著水還算宜人。我一步一步的趟著水,替他拿出鑰匙,“你知道我們今天要來救你嗎?蕭—?”眼尖看見他右手上似有一個蕭字,“寒。”他接著說。“蕭寒?”我一下跑過去用力上下擦著他的手腕有字的部分:綠袖——蕭寒。“綠袖?”我回頭看著寇詩然,他疑惑的衝我搖了搖頭。“好像是一個girl的名字?哈?”蕭寒一雙眸子對著我好像要把我沉浸在裏頭,我不解的看著猛然想起什麼,回頭看寇詩然,這哥好像已經魔杖了,雙眼出神的不知看著哪裏。我連忙跑過去一手遮住蕭寒的眼睛,大聲的喊著寇詩然。我身體前傾貼著的他的耳朵,“我警告你別弄這些幺蛾子。”把手拿開,轉而用猩紅的眸子對著他,“我不知道你是幾期,也許你很厲害,但是我可以吃了你,立刻馬上。”黑色的眸子漸漸變淡,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寇詩然,你還活著嗎?四處檢查一下。”“轟隆隆!”“什麼東西?”看著蕭寒臉上一副早已習慣的樣子。“往上。上去。”還沒等我們站穩,從暗處正前方衝出一股強勁的水流,比高壓水槍過而不及,一股腦的全衝向了蕭寒的方向。“天哪!”水流進進退退,哪裏還有他的影子。還沒等恢複正常,淡紅的顏色飄在水麵上由遠及近。那種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像紅色的草莓醬。先前一直安生的橫在手心裏的像張著嘴的傷口傳來絲絲拉拉的刺痛,隨著手的紋理傷口的邊緣一點一點往外撕裂。我瞪著寇詩然,後者一下鬆手讓我滑進水裏,一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樣子。我看見水麵上映出我的臉,一側嘴角往上,像被人拉扯,邊際已經泛著血色,牙齒有尖有長,細長的舌頭被迫露出。被眼前的摸樣嚇了一跳,轉眼又被淡紅的水色吸引。心跳加速,不知怎麼形容此時的感覺。就像饑寒交迫,突然眼前出現了一盤紅燒肉,熱氣騰騰鮮美多汁,感覺得到口水順著拉扯的嘴角流下。猩紅的視線裏根本看不到蕭寒。直接把頭插進水下,看到前麵不遠影影綽綽的不知是什麼東西投的影子。全身的骨骼就像從上到下改變了密度,蹬著腳下的水一下就到了前麵的位置。水裏的紅色是那裏滲出來的。“噗!”“岸上的誰快下來幫忙。”眼看到了嘴邊的肉一下子破水而出,我隨著他一起露出水麵。臉被蕭寒一手撐開,“吼—吼—”嘴裏因為著急發出的不知道什麼聲音,“狗?”寇詩然趕過來一手往下按著我的頭,對於我來說後來的這位明顯比眼前的人更加美味。順勢回過頭一口咬在寇詩然小臂上。“誒!!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