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短短的一瞬間,群臣們就判斷了伊卡洛斯的態度,並根據自己的判斷做出了決定,他們幾乎本能的就自動站在了羽林的戰線,竭盡全力的去展示自己,拉攏羽林。
“這位壯士儀表堂堂,氣宇軒昂,必定能成大器!陛下真是慧眼如炬!”
“慧眼如炬,慧眼如炬!”其餘說慢嘴的文官們紛紛附和道。
羽林隻當做沒有聽到,依舊微微低著頭,等候伊卡洛斯的指示。
塔奪見文官們這麼捧羽林的場,心裏很是不快。他是一個粗心,並不懂其中的奧秘,他隻是打心眼裏看不起這些文官,因此見羽林這麼討文官們的喜歡,他下意識就將羽林列入討厭的行列。他隻重重哼了一聲,側過頭不去看羽林,以此表示不屑。
伊卡洛斯也似完全沒看到文武群臣們的這些反應,隻是自顧自的說自己的決定:“接下來我頒布一條任命。”
他挺直了腰杆,瘦高男子立刻躬身送來一個卷宗,群臣見他如此正式,紛紛收起了臉色不莊重的神色,也站的筆直。
伊卡洛斯正色念道:“著,原西二十三領新一衛、三衛統製羽林,調任烈焰軍任第二軍飛廉,封烈焰將軍!”
飛廉!
這已經是如今西鳳常備建製中最高級別的一職,非戰時飛廉一人便可統領全軍。以前西鳳人不在意這個職位,但如今連年戰爭差點亡國,軍隊的職位便變得熾手可熱起來!
這位烈焰將軍,果然是新的權貴!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位年紀輕輕的飛廉,竟然是來自西二十三領——據說那是在當年大散關一役中全軍覆沒英烈殉國的部隊。
一些尚有熱血的官員再看向羽林時,眼中便多了一絲崇敬,此時羽林昂首站立的英姿讓他們仿佛看到了西二十三領不屈不撓的軍魂。
但是此時塔奪的眼中俱是不屑!出於當時戰況的對比,東路和中路軍一直都看不起安逸守城的西路軍,認為自己在前線拚殺,而西路軍則隻會躲在城裏防守,就像縮頭烏龜一樣。
這種由於不平等待遇而生出的不屑,在大散關破後上升到了最高點,在西鳳軍中,西路軍成為繡花枕頭的代名詞——就算躲在西南第一雄關背後也依舊不堪一擊。這股風氣越演越烈,以至於後來有些極端者,竟把整場戰爭的失利全部怪罪在西路軍的失敗頭上……
雖然如今以時隔四年,但這種誤解並未瀟灑,反而形成了更加深的裂痕。
加上方才文官們的追捧,此刻塔奪看向羽林的眼神是越看越不順眼。
伊卡洛斯轉頭看向一位文職模樣的軍官,問道:“城外有多少訓練好的士兵了?”
“回陛下,大約八千人。”
“好,羽林,你就領這八千人到耶羅大帥那裏報道,聽從他的差遣。”
“羽林領命。”
塔奪卻心中湧上一股熱血,他梗著脖子喊道:“我不服!憑什麼我一個老將領卻隻能領一個後勤軍,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卻能領正規軍?咱們軍中可不是靠關係,靠的是實力說話!”
塔奪雖然是位莽漢,但也不是十分愚蠢,最後的一句話明顯就是在激羽林,也讓伊卡洛斯不好阻撓。
羽林轉過身來,死死的盯著塔奪,整個人的氣勢猶如一支出鞘的利劍,他冷冷的道:“你要靠實力?”
塔奪雖然被盯得後背有絲發毛,但他飽經戰場,什麼風浪沒見過,於是頭一偏,狠狠說道:“是!小子,你如果有膽的話,就跟我比一場,如果比贏我,那我什麼話都不……”
話音未落,羽林全身鬥氣已經噴湧而出,形成一道旋轉的火柱直衝大殿穹頂!
塔奪怪叫了一聲,接連慌忙往後退了三四步,腳下一慌,跌落在地。在方才的那一刻,他仿佛站在了一頭絕世凶獸麵前!
他臉色慘白,渾身像浸在水中一般,上下衣服均已被汗水濕透,數十年沙場征戰什麼慘烈的場麵都見過,可從來沒有什麼能讓他如此膽戰心驚!
羽林的鬥氣來的毫無征兆,散去也無跡可尋,隻在短短一瞬間,殿中的情況就完全改變。
伊卡洛斯淡笑道:“塔奪,現在你可服?”
塔奪戰戰兢兢,連忙跪倒:“末將有眼不識泰山,末將心服口服!”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瘦高男子不易察覺的調理著體內的氣息,方才羽林突如其來的鬥氣爆發,差點引發他出手。
整個殿內,唯有右相始終眯著雙眼不為所動,猶如一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