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謝婉感慨完,腰一挺,臉上的感傷一掃而空,又變成了那個令人敬仰的謝將軍。他緊緊的盯著羽林,說道:“答應我一件事情。”
羽林聞言連忙站起,雙手抱拳說道:“將軍請講。”
謝婉站了起來,走到羽林跟前,神情凝重。
雖然羽林如今實力隻比謝婉差了一點,但此刻他麵前的謝婉給他的感覺竟然讓山嶽一樣的沉重。羽林的額頭和後背都沁出了汗,他微微的彎了彎腰,以適應這股沉重的壓力。
謝婉看著低頭聆聽的羽林,說道:“羽林,你天賦驚人,日後必定成就非凡。也許你日後會達到我無法仰望到的地步,但我希望你現在能夠答應我,任何時候,都要做一個好人!”
羽林聞言渾身一震,冷汗幾乎都要把身體濕透。他默默的在心裏念著謝婉的叮囑,低聲回答道:“末將謹記!”
謝婉說完,手揮了揮:“好了,你回去吧。”
羽林回到帳中,坐在床邊沉思著。
謝婉的請求看似異常突兀和奇怪,任何一個人在突然聽到這個話都會感到莫名其妙。羽林卻敏銳的察覺到謝婉語句中的態度。
好人。而不再是好將軍。
其實羽林自己也隱約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隨著年齡和實力的增長,他那種奇怪的病發作的越來越頻繁,從最初的幾年一次到現在的幾個月一次。
他感覺在身體中仿佛還有另一個自己一直在伺機爭奪他的意識。
狂躁、暴力。
這是羽林每次發作後再回想起之前的畫麵時給他的最直觀的感受。
羽林記得自己懂事後第一次發作是在八歲那年,後來他偷偷查閱家族典籍,卻沒有發現有關於這方麵的絲毫記載。
他偷偷把這種現象歸結為一種病,但是卻一直找不到這種病的治療方法。好在這種病給他帶來的隻是短暫的不舒服的感受,對身體並未實質傷害,況且發病間隔實在太長,因此也就不了了之,到後來也就習慣了。
他不知道這種病的來因是因為跟自己的成長經曆有關,還是因為修煉功法的原因。
發病次數多了,羽林漸漸發現,這種病的發作似乎與自己的情緒有關。
然而情緒並不能隨時受自己掌控,但相較起來發病確實減少很多。
好人。異常空洞虛無的標準,卻讓羽林不禁心中一凜。
標準自在內心。
怎樣才能算一個好人?
羽林想起娘親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堅守就是堅持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羽林不清楚是否謝婉看出了什麼。
羽林歎了口氣,呆呆望著帳布,不知在回想什麼。
良久,羽林從床頭抄起自己的寶劍,握住劍柄用力一擰,哢的一聲劍柄就已經被擰開了。
羽林小心翼翼的從劍柄裏拿出一個物事緊緊握在手中。
那是一支朱釵。
細細把玩感受了一陣,他這才小心翼翼把它放進戒指裏。
戒指中的那個桌子上的小抽屜中,暗紅色的朱釵靜靜的躺在那裏,仿佛在無聲的訴說陳年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