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繚繞的浮屠山之上,生長著一棵名為浮屠的神樹。世人為了那不切實際的傳說,前去尋找。如是曆代皇帝,也不惜損兵折將曆經外圍種種險惡來到這裏,卻最終隻得遠遠望見一眼,也正是這樣,浮屠樹更是引來一批又一批的尋找者。
浮屠山終日為霧氣包裹,遠遠望去像是一條白色巨龍纏繞之上。而在雲霧之中的浮屠山,卻是另一番景象。
山間的浮屠河畔偶爾可見一隻靈獸飲水,流水潺潺,擊打著岩石,和著山間的絲絲霧氣,宛若人間仙境。站在浮屠河畔,依稀可以望見遠處山巔生長著一顆高聳的巨樹。便是人人妄想得到的浮屠樹。
“師父!師父!”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紅裳小姑娘站在浮屠樹下,一邊喊一邊不停敲打著樹幹。
樹上的人感受到樹下的呼喊,微微眯了眯眼。
“阿芷啊,有什麼事嗎?”青衫男子輕輕一躍,從樹上翩然而下,衣袂翻飛。
“嘁,就知道耍帥。”小姑娘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淡淡看著青衫男子,清秀的小臉上寫著不滿。
“嗯?難道我不帥?像我這樣俊美帥氣的上仙可是不多了,我說阿芷,你怎麼能這麼說師父呢,師父真是受傷。”說著做出西子捧心狀,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一樣。
嵐芷不由得仰頭望天,暗暗思忖自己把眼前這個人叫醒是對還是錯。
“是是是,師父你最帥,天界第一帥,可以了吧。”無奈是很無奈,但是這確實是事實,天界比柳折風帥氣的上仙的確沒有。
“知道就好。”柳折風滿意的揉了揉徒兒的頭。
隨後看著嵐芷被揉亂的頭發,滿意一笑。
“師父!”嵐芷摸著自己精心紮好的辮子,無力感湧上心頭,心好累。
“阿芷你剛剛想和我說什麼啊?”柳折風拉過嵐芷正在擺弄頭發的小手。
“元尊上仙他……”嵐芷欲言又止,偷偷看著柳折風的臉色,見他沒有任何怒氣,這才緩言說道“元尊上仙他要我傳話給師父……”
“哦?元尊那老雜毛,我不見他,他居然借我徒兒傳話……”柳折風語氣中略有不滿。“他說什麼?”
“元尊上仙他說,若是師父想要再見逐月仙子,便在明日午時,帶浮屠果前去雪山見他……師父?”嵐芷將元尊說過的話一一彙報。卻發現拉著自己的那隻手不見了,抬頭,發現柳折風消失在原地。
“師父……”嵐芷看著自己的手,那上麵,還有著師父殘存的溫度。一瞬間,竟讓嵐芷有些恍惚。
嵐芷想,若是世人能不那麼貪婪就好了。
寒風凜冽,柳折風腳下是綿延萬裏的雪山,他沒有動用任何仙法,就隻是,一步一步
仿佛回到了和逐月相識那天,也是像這樣的冷,徹骨的冰寒。女子一襲雪衣,和那銀白色的世界融為一體。
狂風卷起白雪,模糊了視線。
“柳折風?”飄渺的聲音入耳,似耳邊呢喃,又似遠在天邊。在這雪白的天地,竟是顯得無比虛幻。
是幻像?為何又顯得那般真實?
是現實吧……
是啊,若不是現實,那個如霜雪般清冷的女子,又怎會識得自己?柳折風如是想到。
“逐月……”輕聲的呢喃,伴隨著,心中無盡的苦澀。她是應當是恨自己的。
“既然來了,便同我飲杯茶。”
潔白的絲履踏著白雪,緩步走向柳折風,素白的手伸向柳折風那一刻,風雪驟停。
“逐月,我知道你恨我……”柳折風的身影出現在逐月身後,望著逐月成爪的手,心中沒有憤怒,反而是失落。
果然,她還是想要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