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布阿萊公寓之後,又因為凋魂門螺的警覺性極高,我一直沒機會也不敢冒險去樓房後麵的石頭底下找出那些東西細看推敲。
但從經曆了穀島望天樹下那場慘烈廝殺,我搜羅阿鼻廢僧和播月的貼身物品時,卻分別看到了兩張奇怪的鹿皮,那上麵有一灘幹涸的血跡,血跡下麵盡是一些古老的符號,像極了某種咒語。
而我的猜想,那可能是地圖,這些古怪的符號若是被翻譯過來,多半會是阿鼻廢僧和播月做獵頭者以來所賺取的大筆傭金的藏寶之處。
由此可以推測,命中水當初的逃命之術,多半是用一筆數目驚人的財富換贖了自己的性命,而懸鴉私底下答應了他,所以隻割取了命中水臉上的幾個浮嬰圖騰,造成被他逃跑的假象。
可是他倆彼此間的仇恨為何積累得那麼深刻,我就無從得知了。
岩壁上的狙擊手,擊碎死屍的腦袋後,很快又從蒼翠蔥鬱的綠色植物中消失了。我慢慢蹲在了樹下,將狙擊步槍的槍管兒依靠著樹幹,斜著往岩壁上搜索,以便急速分析那麵岩壁的走勢和特殊性。
雖然始終沒看到那個家夥確切的藏身位置,但我知道他沒有走遠,他一定還在槍響處附近的岩壁上。於是,我又慢慢抽回了狙擊步槍,趴在自己叢林綠色的偽裝網底下,向來時的路往回爬。
因為在後麵相距不足百米的地方,有三四具海盜的屍身,橫豎歪躺在濃密的樹冠底下。我心髒砰砰跳著,四肢異常小心謹慎地向前爬。同時,略略仰起臉,狠勁翻著眼珠往上看,注意觀察著身旁的大樹,生怕一不留神兒從那些枝葉稀稠的樹冠下經過,給山壁上隱藏的狙擊手一槍打穿脊背。
爬到那幾名海盜屍身處,我將他們一個接一個地,一點點地拽到樹下的大石上或灌木下,並重新將他們的武器塞回身下,擺出一副正待偽裝狙擊的姿勢。
接下來,我預先將魚線鋪墊在這些死屍偽裝底下,最後才將一塊兒用魚線一端栓住的鵝蛋般大小的石子丟上樹冠。
等我爬到一處既不易被高處眼睛察覺,又可以通過斑駁葉片透出T型準線射擊的埋伏位置時,便開始緩慢拉動魚線。
此時此刻,我不能讓樹枝產生挑逗式抖動,那樣勢必會使對方起疑心,從而令他提高了針對我的警戒性。所以,我慢慢地輕輕地扯動魚線,使那一根被纏繞住的枝幹,釋放出一種富有人性的意圖,就像人手撥開樹枝後偷看什麼似的。
“嘣!”樹枝剛壓彎到底限的幅度,便聽得岩壁上傳來一槍沉悶的狙擊獵殺聲。順著一條白熾的火線,我的狙擊準鏡中,赫然捕捉到一張塗滿綠色葉片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