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依舊沒有說話,安然地品了一口茶,出身含煙樓的她果然聰慧,隻是這一張臉這一雙敏銳的眼睛注定會吸引許多如他一樣的人,隻是阿芷是否足以信賴足夠果斷冷血成為自己在宮中的另一雙眼睛,他還不敢斷定,但是如果她能將那件事做好,那麼依她的性格即使她對他不忠心,他也有足夠的把握使她不背叛自己。
阿芷問道:“殿下是不是已經有讓我頂著一個不足以殺頭的罪名進入牢中。”
平王審視了一眼阿芷,然後朝她丟了一塊令牌:“把它帶在身身上,今夜去行刺戶部尚書,然後你會被戶部尚書府中的守衛抓住,最後你會因為這個令牌而被押入皇城最森嚴的牢獄。”
阿芷接過平王扔給自己的令牌,這令牌通體發黑,邊緣有奇怪的藤條形花紋,可令牌卻之上卻不一字。阿芷不禁疑惑起來,她隱隱約約覺得自己見過它,但始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正當阿芷正打量令牌時,平王突然走近朝她臉上撒了一把白色有異味的粉末,緊接著便聽到阿芷捂著臉一聲一聲的慘叫。
“到了獄中,你需要找到這個令牌的主人。他會交給你一些東西。”
一陣一陣專心的疼痛從阿芷的臉上蔓延全身,手上坑窪的的觸感使她明白,她的臉正布滿疙瘩變得奇醜無比。而這個男人無動於衷,依然平靜地吩咐著她的任務。此時內心的疼痛比臉上的疼痛更使她絕望。她想如果她還是海棠,還在含煙樓,是否麵前這個男人還是那個聽著他曲流露出悲痛的魏公子。
從那夜開始,從她喚作阿芷開始,他再也不是魏公子了。
阿芷艱難地忍著疼痛,聲音沙啞著問道:“殿下……難……難道不怕我……說出是殿下指令奴婢做的嗎?”
“你不會的,因為隻有按照我說的做你才能保住性命,而你不想死。”
是,她不想死,或許選她的還有這樣一個原因吧。漸漸的,疼痛慢慢散去,但她知道她已經毀容了,雖然阿芷不甚意容貌好壞,可對於一個16歲的正青春靚麗的少女來說,這樣醜陋的容顏難免讓她自卑痛苦。不過,這樣的容貌正是平王需要的,它可以使得尚書大人不認出她,它可以讓平王府的丫鬟阿芷消失,讓全部的事情與平王撇得一幹二淨。
戶部尚書府
北燕的冬夜使人凍得瑟瑟發抖,寒風更是如刀片一樣刮著人們的臉。這一夜,四更了,無月無星,隻有寒夜中互相依偎的尚書夫婦和婦人口中沙啞的哭泣聲。
“夫人,進去吧……你已站了多時……”尚書輕聲說道?
“不……我要守著這天,茹嫿從來就害怕北燕的冬夜,我要守著,或許她會看到我,這樣她就不害怕了……”婦人說道。
尚書看著婦人一夜憔悴的容顏,不忍相勸,沉默了許久說道:“明日我邊稟告聖上準我告老還鄉。茹嫿去了,這場奪嫡,老夫也無意攪合了……”
“好……你這半身活的提心吊膽,也連帶著我日日擔心。結果到頭來,卻是這般境地,餘下,你我膝下再無子嗣,後半生於這亂世中又能怎麼辦啊。”婦人滿心蒼涼地說道:“誒,那個茹嫿的貼身丫鬟雪兒是被什麼皇子要走了是吧?”
“恩,平王說給了淮疆的五皇子容成顯徊。哎,這淮疆五皇子是從十歲起便到我國做質子,小時與我們的茹嫿還玩得甚好呢。隻是半年前,淮疆新皇登基,又一月前,淮疆與我國在邊境的一戰中,我們慘敗,所以新皇要求贖回質子。這不,昨日容成顯徊才離開北燕。我當時還在想茹嫿從小便離不開她顯徊哥哥,日後的日子該是如何想他啊。可誰成想一走便是兩個……”尚書說著說著便不禁哀傷起來:“不過說起這事,倒也奇怪,這淮疆國力本不及我北燕,且新皇剛剛登基,真是政局不穩之時,如何打得了這場仗,聖上龍顏大怒啊,怕是有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