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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亮這一夜隻睡了四五個小時。
他醒來之時已日上梢頭,他是睡在賀溪家的。
要說和一夜那睡的叫一個不安穩啊,趙奎的呼嚕聲打的那叫一個轟天響,他恨不得要把趙奎給掐死,那打呼嚕的聲音就像是工地上電錘的聲音,不過餘亮覺得這家夥呼嚕聲的分貝比工地上還要高上那麼幾許。
終於在餘亮踹了那家夥一腳之後,停止打呼嚕,這一覺倒也算是睡過來了,當他舒展著腰肢出來打量了一眼,發現屋子裏的人早已經空了,也不知道哪兒去了,他滿是的疑惑的走出屋外,賀溪的老爹坐在門墩上抽著旱煙,而他的老娘則是坐在一旁剝著豌豆。
這應是整個鄉下的景象了。
餘亮有些疑惑衝著賀溪他爹問道,“大伯,賀溪他人呢?”
他爹倒是沒有說話,繼續有事沒事兒的抽著他的旱煙,他娘倒是冷哼了一番,言語之中頗為生氣,“死了,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兒?還不是那不要臉的丫頭。”他娘轉過來瞪了他一眼,“還有你,他們要走你就讓他走就是了,帶他回來幹啥,下次想回來都不可能,這家沒有他待的位置!”
餘亮鬱悶了老半天,這啥時候還惹火燒身了?
他爹瞪了他娘一眼,敲了一下煙杆,“剝你的豌豆去,別亂說話。”
他娘不幹了,一生氣直接撂這兒了,一旁籃子裏麵已經剝好了的豌豆也被踹翻了,豌豆灑落了一地。
她氣呼呼的站到他爹的旁邊,由於有了孩子這身材倒也是變得豐腴起來,那胸前一對胸前氣的更是波濤洶湧,叉著腰,怒衝衝的道:“老娘自從嫁到你家來,那是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雞早,沒日沒夜的幹啊,吃飯都不能上桌子,感情我們婦女是應該的還是咋地了?你當了個爹,還當的這麼窩囊,人家都指著你鼻子罵你了,你愣是沒半個屁放一下,小溪能有今天這樣子,那也都是你錯!”
“也不知道你賀家咋就出了你這麼一個種啊,同樣姓賀,你二叔能夠進城做生意,你咋就一輩子窩在這山溝溝裏麵,這有個兒子,魂兒還被那不要臉的丫頭給勾走了!”
餘亮聽了半天,也算是聽出點兒名堂,這賀溪估計又去找那個袁珊珊去了,他娘也算是一個護犢子的人,在這個時候也絕沒有在自己的身上找毛病還是罵那個袁珊珊。
他爹的脾氣估計也就是這麼一個淡性子,一開始還沒啥事兒,隨著他娘的越罵越狠,他氣的直接甩了她一巴掌,“你閉嘴!”
她死死的捂著一側的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身子氣的都有點兒發抖,然後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這時候從路邊又跑過來一男的,那男的衝著他爹喊道:“老賀啊,你這小子要去村子口救袁家那閨女,你咋不去看看!”
他爹氣的衝著那男的吼了一聲:“滾!”
說著還把手中的煙槍給扔了出去,男人惺惺的跑走了,餘亮一聽這話,倒也是清楚了,感情兒袁珊珊今天要被處置了,他不由蹙著眉頭,然後跑到房間裏把趙奎給踹醒了,他一開始倒也是十分不樂意的,後來聽餘亮那麼一說,這整個人直接從坑上蹦起來了,好得這是坑,要是那種雕花的木床,這床板估計都得塌了。
村子口,老槐樹吊著兩個人,一個是桂英,一個是袁珊珊。
袁珊珊的眼角含淚,嘴巴裏麵被塞了一團破布團子,她掙紮了一番看著底下圍著的那些村民。
這底下少說著也圍著有十五六個村民,村民與村民之間竊竊私語的,好不熱鬧!
日掛梢頭,照遍大地的每一個角落,但這人性卻是如此的陰暗,僅僅是因為未婚先孕,這就犯法了嗎?看著袁珊珊隆起來的腹部,賀溪氣的渾身發抖,“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去,濺起了一絲灰塵,濃濃的怒火壓抑著胸腔!
“啊!”他發出了這輩子最高的分貝,他轉頭看著一旁拄著拐杖的村支書,村支書一臉冷淡,賀溪瞪了他一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難道現在女人懷個孩子都犯法了嗎?”
“你們還有點人性嗎?你們這樣做知不知道是一屍兩命,你們這和那些濫殺無辜的人又有什麼區別?”
村支書根本不理會賀溪叫與罵,“把這下麵堆上木柴,準備點火!”
然後從人群外麵,便是出現了一個個捧著木材的男的,他們突破了人群,將那些柴火放在了那棵老楊樹下,粗壯的老樹根被一捆捆的木柴給包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