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碧晴空被緊急警信驚醒,還有閑暇洗了把臉,戴盔穿甲,拭劍緊弓,精神抖擻地在士兵們的護衛下,再次來到土城城頭。
朝陽已經離開了地麵,把清江照的紅暖一片,籠罩北大營多日的陰雲終於散去,然而土城裏的人們,看著眼前的畫麵,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無數秦軍,沐浴著晨光,像黑壓壓的狼群,覆蓋著清江對麵的原野,根本沒有辦法憑借肉眼,數清楚他們的數量。
碧晴空眯著眼睛,看著秦兵深處那杆將旗,忽然得意地笑了起來。
說道:“這是我第一次以主將的身份與兵家雙雄之一的言如玉對壘,這下中京的那些家夥們不得羨慕死我。”
土城城頭上的齊軍,知道將軍出身文昌宮,多得是各種將軍出身的朋友,平日裏將軍沒有少說這些人人的閑話。
如果是平時,眾人難免要迎合打趣兩聲,但今天沒有人能夠笑出聲來。他們的臉色非常難看,握著刀柄的手都有些寒冷。
碧晴空斂了笑容,神情肅然問道:“前天讓你們備的馬準備好沒有?”
有副官在旁應道:“報告將軍,都已經準備好了。”
碧晴空問道:“是不是最好的馬?”
“是。”
“是不是最好的騎手?”
“是。”
碧晴空嚴肅說道:“四騎往獨孤俠報訊,另四騎南歸中京城報訊,記住換馬不停蹄,現在整個大齊都需要你們的速度。”
已經提前被挑出來的八名齊軍,大聲應是。
碧晴空看著土城外的畫麵,淡然說道:“告訴侯爺他們來了。”
八名齊軍從渭城後方離開,帶著數十匹大營最好的戰馬,開始執行自已的任務。
碧晴空回頭望向牆下麵色如土的士兵們麵色有些冷峻。
副官問道:“將軍,敵人勢盛,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土城所有軍卒,都望向碧晴空。
碧晴空未經梳洗的頭發,在晨風裏輕輕飛揚。
“這裏是大齊的第一道防線,即便來者百萬,我們也要試一試。”
“遵命。”
土城外的秦軍騎兵開始動了。
整片大地都開始震動起來。
剛建成沒多久的土牆不停地顫抖,簌簌落著灰塵。
黑壓壓的騎兵,像潮水般鋪天蓋地而來,在扔下剪頭的布袋後退去,往複幾次,清江已經被熙熙攘攘的布袋填平,江水被攔腰斬斷,溢出河床後肆意橫流,投鞭斷流也不過如此。
而後的騎兵踏著布袋組成的路洶湧而來,土城瞬間被淹沒。
建康十八年春,大齊清江大營覆沒。
秦軍一路南下,所過之處,齊軍奮勇抵抗,奈何敵人勢盛,接連被破。
秦軍繼續南下,兵鋒直指中京城。
清江大營覆滅的消息,就像是一場山火般,迅速燒遍整個世界,震撼了整個齊國。
而齊國的對手則是整個世界。
獨孤俠上的老人附身看著山下已經戰成一團的齊軍與秦軍東皇組成的前鋒聯軍,眼神忽暗忽明。
這隻是十五萬的先鋒軍,齊軍對抗起來便已然有些吃力了,然言如玉的大軍感到,結果恐怕便一目了然了。
“中京裏的人有什麼反應?”文候沒有回身問道。
寇勇有些氣喘籲籲的回答到:“剛得到消息,王上遣
蘇潮將軍攜禦林軍出城,再過半日恐怕便可以到達獨孤俠。
“王上恐怕想將獨孤俠當做最後的戰場了。大齊的未來在此一役了。”文候抬頭看向遠方。
寇勇點頭,他知道文候在等那幾個人的出現,那可以改變天下的幾個人的出現。
獨孤俠的戰場上,秦軍的進攻並不是那麼的暢快,大齊在此處早已準備一年有餘,處處是陷阱,處處是埋伏,就算有武曲宮的協助,依舊進展緩慢。
先鋒大將軍白郂的眉頭挑起,看著遠處峽口,眼眸裏的情緒愈發冷冽。“讓巨門宮前去協助,必須要在大將軍到來之前打通這道峽穀。”
白郂顯然不知道,這場戰鬥對方的指揮者便是文候。更沒有想到的是齊國沒有將最後的戰場設為中京,而是將全部的兵力壓在了獨孤俠。
武道修行者的大量加入也隻是稍微改變了一下局勢而以,在這場以十萬計的戰爭中百八十名的修行者的加入,也隻是像在大海中卷起了幾多浪花一般,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言如玉的近五十萬的中軍內,行走著幾輛馬車,那幾輛華貴馬車則一直很安靜。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所有人都已經猜到,古劍門第一徒夜子胥,萬佛寺主持善德,大概便在馬車裏,另位數輛馬車裏又坐著的是什麼大人物呢?
鐵騎的馬蹄踏過安靜的青石板路,越過茫茫的草原,穿過清澈的河流,浩浩蕩蕩向北而去,終於抵達了那道著名的獨孤峽外圍。
世間無數強者,向大唐走去。
大齊眼看著便要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