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磊向海文文瞧了一眼,海文文點了下頭。她麵上不理睬徐承誌,心中卻很不平靜。徐承誌上前拜道:“徐承誌拜見二師伯。”鄺磊笑了一下,道:“好,你起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轉身走去,走到一間長廂門外,推開門,走了進去。
徐承誌跟在鄺磊後麵進來。海文文也跟了進來,關嚴了房門。鄺磊道:“師侄為什麼夜闖皇宮?該不會是專為了找我而來的吧?”徐承誌道:“小侄到此正是為了拜訪二師伯。我打探到了一個消息,薛懷義打算派刺客入宮行刺太子和廬陵王。”鄺磊聽到這裏,說道:“你知道我在廬陵王身邊做幕賓,事關我主性命安危,你就特地來通知我。”麵帶笑容,意存嘉許。
徐承誌道:“二師伯,我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一個夥伴兒等在外麵。她親眼見過鐵爪門那些人,識得那些人的相貌。”鄺磊道:“噢!那好極了。快請他進來。”
徐承誌一眼瞧見了海文文,不禁皺眉。鄺磊道:“快去把你的朋友請進來,他在外麵太久,會被人發現,那就糟了。”
海文文瞅了瞅徐承誌,道:“我去可不可以。”徐承誌道:“文文,還是我去吧。”海文文冷冷地道:“我知道是她。哼!早知道你已經找到了她,我就不必來皇宮了。”徐承誌大大的一愣。海文文道:“我要成全你們兩個人,不會讓你為難。”徐承誌一下子記起她兩次生氣走掉,都是因為自己對薛寶兒念念不忘。自己傷她太深,而她卻為了成全自己,不遠萬裏趕來洛陽,幫自己尋找寶兒的下落。心中很是難過。
海文文舉著燈走了出去。屋裏剩下徐承誌和鄺磊二人。鄺磊望著徐承誌道:“我長年跟隨王爺身側,沒有正經收過徒弟。王爺順應聖意,從流放之地返京之日,我致信與你大師伯,請他擇選兩個機靈強幹的弟子借給我使喚。可他門下弟子個個身高馬大,帶進宮來太顯眼了。我再次致信與他。他回信說這回有了好人選,一定能使我滿意。我可沒想到竟會是一個女子。這位海姑娘剛見到我,就向我打聽有沒有聽說過薛懷義把妻子、女兒私藏在皇宮內的事情。我很奇怪,問她為什麼打聽這樣的事情。她就把一切都對我說了。世上竟有這樣的癡情女子。”徐承誌自知有許多地方愧對海文文,悵然歎氣不語。
鄺磊道:“你大師伯送來訊息,嵩山少林寺內部發生了變故。住持方丈玄會和達摩堂六長老之一的玄刓大師不和,玄刓和其座下弟子遭到玄會一派的肅清,死了一些人。玄刓鬥不過方丈玄會,棄了少林,逃去了安典寺。”
徐承誌道:“我和薛懷義決鬥,被薛懷義重傷,是玄刓大師救了我的性命。他逃出少林就不要緊了嗎?”鄺磊道:“我聽你太師父說起過你和薛懷義決鬥之事。他老人家很少那樣誇獎人,你是頭一個。”徐承誌道:“我很想念太師父。”鄺磊道:“你留在京城,他老人家過些日子就會來這裏。”徐承誌剛笑起來,看見鄺磊神情凝重,就問道:“太師父來洛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鄺磊道:“武三思請奏皇上,封他為皇太子。武氏宗族的人都在為這件事奔走。且不管他能否成功,這裏必將有一場流血爭鬥。皇上已入高齡,還在提攜她自己家族的人,欺壓李唐氏子孫。照此下去,李唐氏必將為他武氏吞沒。或在武氏有生之年,或遲在武氏百年之後,李唐氏和武氏之間必將有一場生死較量。你太師父來洛陽,或許暫時不會拋頭露麵。但是,時局到了關鍵之處,他老人家登高一呼,領袖武林。或可扭轉乾坤,決定大勢。”鄺磊又道:“剛才說少林寺的事情還沒完。聽你大師伯說,玄刓大師和住持方丈玄會不和,原因是薛懷義和玄會之間往來密切。可能是薛懷義收買了玄會,讓玄會調遣少林派弟子幫他做事。玄刓大師帶頭反對玄會,由此生起爭端。”徐承誌道:“玄刓大師為了救我,得罪了薛懷義。薛懷義當然不肯作罷不追究?要是有機會,我想當麵向玄刓大師道謝,不知何時能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