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誌聽到這裏,腦際閃過一道靈光,說道:“風法王說的,《萬象神功》今日已不為西域佛教所有。”風子牙奇怪地問:“你如何知道《萬象神功》不在西域佛教?”徐承誌道:“曲教主傳功與我,臨終之際,留下遺言,告訴我他將《生死譜》、《金霓寶典》兩部寶經寄放在他的一位友人之處,讓我除掉薛懷義之後,前去取回,奉還生死殿中,以重振冥王教。曲教主說的那位友人,名叫龍甲,隱居在嶺南山中。曲教主在世之時,曾前去拜會,兩人各出自身絕技,相互切磋,曲教主道:龍甲用的就是萬象神功。”又道:“就好像是為了證明我所說的話一樣,頭些天,我遇見了幾個從西域來的番僧,他們說他們來中原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回被龍甲奪走的《萬象神功》真經。”
風子牙把萬劫叫到他的房中,對萬劫道:“你想不想幫他把傷治好?”萬劫道:“師父問得奇謬,弟子做夢也盼義兄的傷快點痊可。”風子牙點了點頭,道:“需待我去向波間法王通個話,你準備一下,快的話,明後日就讓你護送他下山。你和他一起去嶺南拜訪龍甲。”萬劫問道:“師父說讓我一個人和我義兄下山?我和師父將要分開嗎?”
風子牙的臉上忽然露出長輩的慈愛之色,望著小徒弟道:“這個關口,為師如何能分身離開聖壇?我本不願意把實情告訴你,這些天教中有很多人叫嚷放棄據守聖壇,主張衝下山去,突破官軍的包圍,向西北退避,說官兵總不會追出關,追到大西北的荒山沙漠裏去。我和波間法王堅決主張堅守,發誓寧可以身殉教,也不逃走。可是,我看眼下形勢十分不利,目前薛懷義還沒有現身,要是他親自帶領人馬攻山,隻怕我們三個法王加起來也不是他的敵手。我們這些老東西,死了也就死了,我們已經看盡了世上的歡喜,沒什麼可惜的。但是,冥王教不能就這樣從世上絕滅了,你是我的衣缽傳人,我死了以後,你就是南冥法王。你要和徐承誌一起去龍甲那裏取回教主的寶經,然後盡你最大的努力光大冥王教,這是為師的遺訓,你記住了沒有?”
萬劫明白了這可能是自己和師父的生死離別,禁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風子牙去見波間神尼,當日晚間,曲義房來到陰陽澗和徐承誌談話。曲義房道:“薛懷義打傷了你,氣焰囂張,每日派人到山前叫陣。我們推料,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親自露麵,到了那時,我們眾人聯手,不知能不能敵擋得住他一個人。”又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令人憂心的事情,現在教內人心不穩,主張固守的和主張退走的漸漸分成兩派,隻因對波間法王有所畏忌,還沒有徹底對立,鬧成亂鬥。可是一旦外敵加強攻勢,到了快要守不住的時候,就一定無法控製這個局麵了。那時,冥王教土崩瓦解,滅亡的厄運在所難免。”徐承誌知道曲義房是代表波間神尼來與自己談話,他亦對冥王教的運機深懷憂患。進諫道:“薛懷義《生死譜》神功已成,功力之高不下於曲教主盛時,請恕我直言,貴教中雖然高手如雲,沒有人能是他的敵手。正如同曲教主當年以一敵四,一舉打敗四名護教法王一樣。此外,九重頂雖有幾道天險阻敵,可是,到底能不能攔得住薛懷義,還很難說。”
曲義房聽罷,臉上露出沮喪之色,歎著氣道:“唉,果然是這樣的話,也隻能說冥王教氣運已盡,天意如此,我等隻有以身殉教。”
徐承誌道:“前輩為什麼說這種話,冥王教原本就是在西域興達發展起來的宗教,進出中土創教才幾十年,為什麼要困守這一隅之地?眼前一時小患,保存實力,暫時退走,行見日後卷土重來,自必更為昌盛。為何不能忍耐一時?”
曲義房道:“你也建議我們退走麼,怎奈何波間法王主意已定,誰能使她改變主意?”
徐承誌道:“這麼說,前輩也有退走之意?”
曲義房搖了搖頭,歎道:“我父親是冥王教第四代教主,今日這聖壇九重頂亦是在我父親手中建造成的,我和波間法王一樣,都對我父親敬若神明,聖壇是我父親花了大半生心血所建,怎能夠輕言舍棄退走它處?”
徐承誌道:“可是,就算大家都留在這裏,白白地搭上性命,最終也保全不了聖壇不受外敵破壞。”
曲義房知道說這件事沒有用處,就轉而言他,道:“不說這個了,我和波間法王還有教中的大部份人都決定固守聖壇,有天險要塞拒敵,料薛懷義縱有通天的本領,也不能輕易攻破山門。如果我們能夠守住聖壇一年,等到你的傷痊可,武功恢複舊觀,便是冥王教極大的臂助。隻要有一線希望,你就不要放棄。聽風法王說,你要去嶺南拜訪北獸龍甲,求其以萬象神功為你療傷?波間法王之意,是讓你盡早動身啟程,從後山的小路下山,繞路酒泉、金昌,從蘭州南下。這樣雖然繞遠,多走幾百裏路,卻可以躲過官軍設卡盤查。風法王的徒弟毒碟萬劫同你一起上路,可保你一路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