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義房道:“真人前日致書敝教,告知我們徐承誌兄弟為薛懷義所傷,這件事對敝教來說非同小可,此番東冥法王命我代替她向真人表達謝意。”
公良亢想到執迷不悔、墮身魔道的同門師姐,不由的又感到痛心,說道:“朝廷這一次動真格的了,冥王教危如累卵,她本事再大,焉有回天之力?勞煩你回去告訴她,蒼生無罪,誰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何必為了那一隅之地,無謂的流血。修道練性之人,卻愛爭鬥,大違清靜無為之理,非出家人份所當為。”
曲義房道:“多謝真人好心勸告,我必將這些話帶到。”
公良亢和玄刓陪著曲義房一行人出了小城,一直走到祁連山山口,從這裏再往前走就是冥王教的地界了,公良亢止步,對躺在擔架上的徐承誌說道:“等你養好了傷,就來午量觀,不要總和這些人攪在一起。”徐承誌含淚道:“我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若是我能治好這傷,一定會去拜上太師父。”公良亢道:“不要哭,凡人有生必有死,生固欣然死亦天命。”
玄刓和尚也上前來,說道:“前日多承小施主仗義援手,救了我的性命,使我得以脫出囚籠,貧僧感激無已。還望日後小施主養好傷,到少林寺來盤恒數日,容我聊表謝意。”徐承誌道:“大師太客氣了,徐承誌但有性命在,定前去拜訪。”
公良亢和玄刓和尚的身影漸漸遠去了,徐承誌收回了視線,淚水順著麵頰流下。他和太師父公良亢相處不過才三天,可是,公良亢給他的慈愛令他自然而然的生出一種孺慕之情,生死離別之際,禁不住感傷。他躺在擔架上,擔架搖搖晃晃向著九重頂進發,他的身子也搖搖晃晃,卻如天上的浮雲,不知道自己將會飄落到哪裏去,能不能活到明日日出。他仿佛又看到了少年時候亡命它鄉的自己,現在的自己與那時候的自己有什麼不一樣嗎?經曆了這麼多苦難,原來一切都沒變,將來的事情一概無法想象了,還能夠相信什麼?
他絕望的闔上了雙眼。這時候,海文文伸出手來,輕輕地擦去了他臉頰上的淚水。他睜開眼來,就看到了她那雙滿含關切的眼睛。
“你太師父對你很好。”海文文說道:“你要是想報答他,就快點養好傷,去午量觀找他,你放心,風法王醫術高超,他一定能治好你的傷。”
徐承誌道:“文文,我要是就這樣死了,這些年吃的苦是為了什麼?我真的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