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英英點了點頭,道:“這個魏姑娘……她的身份來曆有些不大清楚的地方。據她說,她家住在洛陽城裏離皇宮很近的地方。好像家中有人在朝中做官。”
徐承誌道:“朝中文武百官中,姓魏的官並不多,她沒說是哪一位?”
石英英歎了口氣,道:“魏姑娘年幼時候經曆過很可怕的事情,她家裏的人可能都被殺光了,她不知怎麼得以幸免於難,但是受嚇殊劇,精神恍惚,有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
徐承誌奇道:“這可是個奇聞,那她是怎麼來到你家的?”石英英答道:“七、八年前,有一天,我大哥去眉州城裏辦貨,路上遇見一個流浪女,她那時還不到十歲,穿戴打扮和說話的口音,都和眉州當地女子不一樣,我大哥覺得奇怪,就把她帶回家裏來。我們盤問她的出身來曆,她隻是搖頭,問得狠了,她就哭起來。我們覺得她可憐,就收留了她。到這一兩年,她才稍微記起了一些她年幼時的事情。她說她的家離皇宮很近,家裏有人當大官,可究竟怎樣,誰也不曉得,因此我想請教徐兄,皇宮左近,有沒有人家。”
徐承誌突然記起曾聽說魏元貞從京中逃出來的時候,在路上和同胞妹子失散了。心想很可能就是石英英說的這位姑娘。當即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了石英英。石英英聽罷,歡喜不已,道:“徐兄請跟我來,我們把這個消息告訴她。我一心想娶她為妻,隻是她因為記不起自己的身世,整天鬱鬱不樂,我雖有意提婚,但總是感到難啟齒。若是徐兄幫她弄清了她的身世,就成全了我的夙願,我該如何感謝你才好?”
徐承誌道:“你我有過命的交情,還談什麼感謝。”
石英英瞧著徐承誌嗬嗬一笑,道:“徐兄,大恩不言謝,石英英他日必有回報。”說完,就領著徐承誌追趕走在前頭的馬車。
不多時,兩人來到一輛青布蓬馬車後麵。石英英輕咳一聲,提聲喚道:“魏姑娘,是我,我有件喜事想告訴你。”
“二少爺,”馬車裏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語聲份外柔弱,“謝謝你捉的鳥兒。”
石英英微微一笑,道:“我怕你路途寂寞。你喜歡就好。”
“唉,我知道二少爺一片好心,可是又何必強奪兩個小生靈的自由,我把它們放了,還請二公子別生我的氣。”
石英英道:“不生氣,不生氣,我何時曾生過你的氣?”
“二公子身旁這位,就是從那眉州酒樓裏救了二公子的那位英雄嗎?請恕小女子失禮,小女子身遇不幸,連自己生身來曆也不知道,每與人見麵,便感汗顏羞恥。”
徐承誌含笑,在馬上欠了欠身子。石英英道:“魏姑娘,請聽我說來,這位徐承誌徐兄的曾祖乃是開朝元勳英國公。他家族中多有在朝中做大官的。剛才由我捉鳥兒,而講到你,這位徐兄說他有一個熟人……徐兄,請你來講一講你說的那個人。”
徐承誌笑著搖了搖頭,道:“還是你來說吧。”心想他想討女子歡心,我何必插口?
石英英道:“思琪,他認得的那個人和你同姓,也是姓魏,名字叫做魏元貞,年紀好像與我相仿。不僅如此,那個魏元貞的爺爺,叫做魏玄同,曾經是個宰相呢。”他說到這裏,隻聽車中女子“啊”的一聲接著簾子掀起,一個麵色蒼白,神容憔悴,但是容貌秀麗,弱質纖纖的女子探出頭來,語音微顫地道:“此話當真?”
石英英道:“千真萬確!徐兄說魏元貞的爺爺受武太後的迫害,被抄家治了死罪,家人死的死,逃的逃,魏元貞也逃在此西蜀,徐兄聽說過,魏元貞有一個嫡妹,在逃亡的途中不幸失散了,至今沒找到。”
魏思琪問道:“此話當真?”徐承誌道:“當然是真的,我和魏元貞魏兄在九靈穀相處數年,他現在和另外幾位朋友伴去了嶺南柳州。魏兄智勇雙全才華出眾,人才風貌和石兄弟頗有相似之處。”
魏思琪向石英英望了一眼,似有所想。
徐承誌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待我打聽到他的行止,設法讓他來與姑娘相認。”
魏思琪激動難抑,又垂淚一番,向著徐承誌深深一福,道:“拜托公子了,小女子感恩不盡,今後每天為公子祈福。”
徐承誌擺手道:“姑娘不必行此大禮,折煞人了。也不用為我祈福,我這人命粗著呢,想死也死不掉。”
石英英開心地拍手,道:“這回幫你找到失散的親人,以後你就不用整天以淚洗麵,鬱鬱不樂了。”
徐承誌見自己礙事了,便道:“少陪!我去前頭看看薛姑娘。”催馬跑開了。
薛寶兒笑道:“好不害臊,人家剛走開這麼一會兒,你就找來啦!”徐承誌窘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