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兒將一雙妙目望著他看了半天,含情脈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你這個傻小子有什麼好,為你吃了這麼多苦頭,心裏還在盼著你會來救人家,從早等到晚,不見你來,又生氣又傷心,心裏不知道把你的名字念了多少遍,罵了多少遍。還以為你貪生怕死,不敢冒險來救人家。”
徐承誌慌道:“不會,我就算粉身碎骨也會去鬼門塚救你的。”
薛寶兒聽了這句話,隻覺滿心甜蜜,一雙妙目充滿了歡喜之情。她走出房來,向師父曲義房住的那間房望了望,知道師父這會兒正在和風子牙談話,便把徐承誌也叫出房來,兩人走上街來觀賞眉州城中景勝,還要說些知心話。
徐承誌道:“你從嶺南來,那裏山清水秀,風景迷人,這眉州怎麼入眼?”
薛寶兒道:“我以前孤身一人,看似逍遙自在,心裏空虛得很。千裏行來為尋父,道不盡的辛苦、淒涼,何來觀賞風景的興致?”
徐承誌這數年也是孤身一人,雖一向潛心習武,也時常感到孤單。
薛寶兒道:“我為了找我爹爹,費勁心機,好不容易盜到了兩塊令牌,原想去聖壇把令牌教給我師伯波間師太,求她重啟生死殿門,或許能從生死殿中找到一些與我外祖,我爹爹失蹤有關的蛛絲馬跡。可是我師父說等他把傷養好了,就帶我去九靈穀向楚老頭謝罪,我們盜來的令牌也得還回去。”
徐承誌道:“你不說我還真的想不明白,你盜令牌隻是為了進入被波間法王封死的生死殿?可是萬一生死殿中沒有半點線索,你冒險做的這些事情豈不都白費力氣了麼?”
薛寶兒道:“我做這些並非沒有理由。我外祖剛剛失蹤不久,我師伯在生死殿中找到了一卷我外祖的手書,我外祖在書上寫道,他練功失慎,神智時醒時迷,有走火入魔之兆,自知事關生死成敗,想交代教務與我師伯,然後去嶺南求一位高人助他升登大道。書中還說到一件事,有人向我外祖告密,說教中有數位資深大佬正密謀弑上造反,欲搶奪他手中的《生死譜》。他本來想立馬殺死那些圖謀不軌的人,可是想到大家都要反他,就是他德威不足,不能服眾,他甘願讓出教主之位,但《生死譜》乃是他傾畢生心血所創,絕不會拱手讓給別人。”
薛寶兒道:“據我猜測,當時對我外祖最有怨忿的人是九靈教的楚老兒和長老石浸一幹人,書上說的謀反者應該就是他們。我師伯就察覺了他們的狼子野心,後來就把他們統統的趕出了聖壇。我猜生死殿中或許還有其他線索可尋,想要親自進去看一看。”
徐承誌道:“可曲前輩說了要把令牌還給楚法王……”一言未畢,看見她正望著自己笑,神色狡黠,不禁心生警惕,問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薛寶兒坦白地道:“我手中現已有兩塊令牌了,再想個方法把風老頭兒身上那塊“陰陽令”偷來……”
徐承誌嚇了一跳,不待聽完,就道:“那怎麼行?你沒看那位老先生樣子有多可怕,他一身是毒,沾上一點兒就沒命了。”
薛寶兒不悅地道:“嘁!膽小鬼,沒有義氣!我就知道你不想幫我的忙,不想讓我找到我爹爹,我沒有爹爹疼愛,你就稱心如意了,是不是?我會猜不到你心裏在打什麼算盤?”
徐承誌登時啞口,呆若木雞。
薛寶兒瞅著他這副神態,不由的感到可愛,逗他道:“我問你話,你到底幫不幫我?”
徐承誌像被撈上岸的魚一樣,嘴巴張合了幾下,終於歎了聲氣,愁眉苦臉地道:“我有性命一條,願換君開顏一笑,這一生隻供君一人驅使。”
薛寶兒開心之極,俏生生地望著他點了點頭,低聲道:“我知道你對我好!”
徐承誌心想古來英雄都過不了美人關,不覺歎了口氣。薛寶兒拉了他一下,道:“我們找間茶樓酒館,好好商量商量。”
此眉州城乃西蜀大城,絲米集散之處,自來十分繁盛,市肆興旺。二人來到一家酒樓前,看得門麵光鮮,是個大館子,就打算進去,卻聽得那樓上人聲喧嘩,一個聲音很是耳熟。
徐承誌從街上往樓上望去,看到好多武林人物在劃拳行令好不熱鬧,頭一天見過的智角上人、藤娘子、舍常春、胡忠生等人居然都在此間。心忖:“這些人在去鬼門塚之前,對曲前輩畢恭畢敬,客氣得不得了。可是一轉眼,就翻臉不認人,不守江湖規矩,以眾淩寡,手段卑劣,很是無恥。後來他們接受了官府招安,看來已經成了官府的走狗,聚集此處,不知有何圖謀?既被我撞見了,就得設法打探個究竟。”薛寶兒在鬼門塚受了很多委屈,見到這些人,正是仇人見麵份外眼紅,隻說要報仇雪恥。
徐承誌攔著她道:“莫急進去!這些人武功都不弱,我們寡不敵眾,不可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