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義房的目光停在了一個人身上。那人麵容僵木,看似施了易容之術,曲義房觀其外貌,隱約覺得此人很像自己一位故交。此人來得悄無聲息,場中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人察覺他的到來。他負著兩手,一聲不發地站在眾人當中,別的人都在往後退縮,惟他站著不動,於是就顯露了出來。
“義房老弟請息怒。”那人開了口,聲音很古怪,可他話音一出,鬼門四毒的臉色登時變得十分驚駭,如同白日撞鬼,怔若木雞。鬼頭婆婆的神情卻十分特異。那人又開了口,“義房老弟,不看僧麵看佛麵,老哥哥替這四個畜牲向你求個情,求你網開一麵饒了他們的性命。”說罷,探手入懷,取出一片翠綠的葉子托在手中,送到曲義房麵前,讓曲義房把葉子含入口中。
鬼頭婆婆見了那片葉子,啊的一聲驚叫,喊道:“老鬼物,你那葉子是哪來的?”
那人且不答話,看著曲義房將那片葉子放入口中,輕輕點了下頭,這才轉過身,說道:“我修習毒碟五葉功,要是沒有這五葉草就無法提升功力,如此要緊的東西,我怎麼會沒有?”
鬼頭婆婆兩眼發直,把一口牙齒咬得格格直響,喊道:“原來你一直……一直在騙我。”
那人道:“既然你能夠想到種活五葉草的方法,我自然也能想到。頭幾年,你派殘終渡海去我的九幽島,打聽我種沒種活五葉草,我知道你一心想在這件事情上勝過我,就對他說了謊話。雖然五葉草曠世難覓,卻也不值得你這樣毒害曲教主的後人。你快把那個小姑娘給我放了吧,當年曲教主對你老太婆可不薄。”
“嘁”鬼頭婆婆跳了起來,大聲喊道:“我做什麼用得著你指手畫腳?你讓我放人,我偏就不放,我要用那個鬼丫頭的血澆種子,肉骨當肥料。殘終,你這就去把那鬼丫頭的手腳給我砍下來,我看誰能阻攔得了?”
壽殘終身子猛的一顫,眼睛望著以前的師尊風子牙,沒敢答應,更沒敢動彈。
鬼頭婆婆見他不動,目射凶光,聲音尖厲地喊道:“殘終,我讓你去砍了那個小丫頭的手和腳,你聽沒聽見?是不是見了以前的師父,就不聽我的話了?”
壽殘終不敢不答應了,噭聲應道:“謹遵師父吩咐,我這就去。”
風子牙冷哼一聲,用手去臉上一抹,揭下一層人肉色的麵具,現出本來麵目,兩條枯草似的長眉毛上下抖動了幾下,喝道:“殘終,我幾時答應過你們出我門戶了?你們四個不經我的首肯就跟了師娘自立門戶,算不算背叛師門?咱們九幽島可有規矩,背叛師門的是個什麼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