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繼續往前走,少頃來到一條河邊,見得河上造有一座石橋,有一人在橋這邊生火造飯。徐承誌看了那人,對曲義房道:“前輩小心,這個人也是鬼門四毒之一,姓吳叫吳慈悲,有個綽號叫毒腳龜。”
曲義房凜然道:“他對別人無慈悲,別人對他自然也沒有慈悲。”說著大步走去。
到了近前,見得那吳慈悲正自用力推拉一隻黑色的鐵風箱,把爐火燒得旺極,那爐子上麵架著一口鐵鍋,鍋口蒸氣騰騰,四周氣味辛辣刺鼻。曲義房和徐承誌聞得異味,都向那鍋裏瞧去,見得鍋裏的水蒸發掉了十之八九,隻剩下稠稠的大半碗墨綠色的濃湯,上麵居然漂著一隻花蜈蚣,情狀十分怪異可怖。
吳慈悲用筷子把那隻花蜈蚣搛了出來,丟在地上,用大碗盛了那毒湯,送到曲義房麵前,粗橫地道:“道長既然來了,就請嚐一碗俺特製的毒粥,不然,就請回吧。”
曲義房接過碗來,三口兩口就吃了個幹淨,說道:“多謝!請讓路。”
吳慈悲見他吃了毒粥,居然渾若無事,心中一半驚駭,一半欽佩,接過空碗狠狠地摔在石橋的礅上,然後朝著曲義房行了個禮,拄著鐵拐飛奔而去。
徐承誌忙上前關問曲義房道:“前輩,您要不要緊?”曲義房深吸一口氣,道:“厲害!厲害!”揉了揉肚子,並不當回事。
二人過了石橋,又往前行,來到一個花圃前。道邊有一間草棚,有一人站在那裏迎著曲義房行禮。徐承誌小聲提醒曲義房道:“前輩,這個是毒尾蠍子寒陽生。”曲義房道:“知道了。事不過三,他們再要刁難,理就來了。動起手來,你自己多加小心。”
聽寒陽生道:“久聞道長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有緣瞻仰尊範,實感榮幸。”
曲義房豪氣衝天,大笑一聲,道:“客氣什麼?鬼門四毒也是名不虛傳。我剛剛吃了一碗好茶,一碗香湯,你這裏有什麼,不妨快點拿出來。”
寒陽生神色如常,說道:“道長是前輩高人,遠路而來想是走累了,請到我的化魂座上坐一會兒,歇歇腳。”
曲義房藝高人膽大,臉上毫無懼色,與他進了草棚,見得地上置著一張座台,形狀奇異,好似反扣的澡盆。徐承誌道:“前輩,讓我替您生受一回吧。”曲義房道:“你這年輕人心腸倒好,你怕我吃不消?哈哈……”說著,輕輕一躍,躍上了座台,大大落落地坐了下去。座台沉下三寸深,周圍出現很多小孔,有縷縷青煙從孔中冒出。曲義房闔上了眼睛,呼吸綿細,靜守心魂,將修煉了幾十年的精純內力佈於全身,使外邪之力不可侵入。
徐承誌見得曲義房周身被毒煙籠罩住了,心中焦急無比,卻又無計可施,站在一旁小心地盯著寒陽生,防他有甚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