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誌看見那道人發出一拳,心裏喊道:“生者必滅!……生生流轉!……這一招是平地天成式麼?……唉唷!這一招‘生機一線’可比我用得高明多了。”
那道人邊打邊教他,“看好了嗎?”徐承誌點了點頭,道:“多謝前輩,我記下了。”那道人哈哈大笑,笑聲未絕,出手如電往馬堅肋下抓去。馬堅早已抵擋不住了,見他抓到,欲要躲閃,那道人的手臂卻猛地長長了三尺,一下子揪住了他腰間的肥肉,這個地方最是柔弱,隻要吐發掌力,他肚子裏頭那一堆下水非得被震碎不可。那道人卻隻一提一拋,馬堅一聲驚呼,身子飛了起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這一下摔得要多結實有多結實,似他這樣的練家子,居然摔得爬不起來。
那道人身形一晃,搶到海文文身後,拉住海文文飄身飛退,這一下又快得不可思議,別人隻覺得眼前有條人影晃了一下,他已經把海文文從神無月的劍底下“拽”了出來。
神無月輕叱一聲,出劍刺向那道人。那道人抬起右手,遙遙的向神無月拍了一掌。這一下在尋常人看來實在太離奇,禁不住會想,兩人離得這麼遠,這一掌有什麼用處?可是他這一掌的方位,卻恰好是神無月下一招出招時的進路。因為他出掌在先,神無月被阻住了進路,失掉了“站位”,隻得硬生生的改變方位,一劍削向道人肩胛。可那道人又料機在先,她的劍剛遞出,道人身形一閃,已經繞到了她的背後。神無月轉身出劍時,那道人又一閃,這次一下子飄退出三丈遠,乍退又進,一下子衝到了神無月的劍尖前麵,伸出兩根手指夾住了神無月的劍。神無月大驚,奮力往回抽劍,那道士的手指頭向鐵鉗一樣牢牢地夾著劍身,她用足了力氣卻怎麼也奪不回劍。那道人喝了一聲:“撒手吧。”神無月再也握不穩劍,被道人夾手奪了去。想她往日殺人如麻,所向無敵,不料碰見了這個道人,居然連一招也接不住。她被奪走了劍,身形疾退,竟而逃走了。
卻聽鬼娘娘杜二三怪聲怪氣地笑了兩聲,說道:“曲老叔可還記得你這個侄女嗎?”
那道人瞧著杜二三,一臉嫌惡地道:“江湖人說的‘鬼娘娘’就是你吧?哼!你做了那麼多歹事,見到我不遠遠的躲開,居然還敢來跟我套近乎。”
杜二三漫不在乎地笑了笑,道:“曲老叔還是以前那種脾氣,見了麵就教訓人。您來眉州所為何事呀?該不會是為了你那寶貝徒兒來的吧?她也太大膽了,竟然偷了我們的五葉神草和赤火蜈蚣。你想救她,就該跟我說點好聽的話。”
那道人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是為了搭救徒兒來的,得罪了她,想救人就更難了。說道:“我卻是為了我那徒兒來的,正打算去拜見令堂大人,令堂一向清健麼?”
鬼娘娘道:“清健?怎麼會清健?為了這件事,我娘氣得犯了病,整天嚷著要殺人。”
那道人也沒問她娘要殺誰,隻是大大的皺起了眉毛。杜二三走上前來,說道:“曲老叔要去鬼門塚見我娘,侄女不攔你。可是,我想告訴您,這一次就算您親自出麵,恐怕也濟不了事。我娘動了真怒,先是要逼我那四個師兄一起服毒自盡,還說要去嶺南找你問罪……”她說到‘問罪’,趁那道人不備,突然一掌擊向道人。
那道人看似全無提防,卻應變神速,提起掌來,接了她一掌。一掌交過,退了半步,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見掌心被針刺破了三個小孔,傷處麻癢,有中毒的跡象,當即重重地哼了一聲,道:“侄女好惡毒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