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第八節、惡因惡果—陰風鬼氣罩四合(1 / 1)

徐承誌逃到一座大山腳下,見那山上火光晃動,先前還以為是村落,這時走近了一看,叫一聲苦也!那山上哪是什麼村落,分明是一座山寨,隻看那高高聳立的寨門,雄偉的城堡就可以想見,此處山賊勢強非比尋常。

這時,腳下隻有一條路,前頭是龍潭虎穴,強人之巢;背後有惡魔厲鬼,追魂索命。他肩上手上有傷,傷的雖然不重,但是傷處又癢又麻,似是中了毒的跡象。他察覺有異,心忖:“難道那個鬼女人手上戴的網套塗過毒嗎?”他忘了自己吃過五葉神草,那五葉神草是鬼門掌門鬼婆婆花了無數心血種出來的,有解百毒之神效,不然的話,他早就毒發而死了。

他隻稍微逡巡,片刻功夫,就聽見身後傳來輕微的人聲,回頭望去,隻見黑暗當中有一大批人朝著山上奔來,隻見得一條黑影迅速地超過那些人,疾掠而至。徐承誌心存餘悸,這時別無選擇,隻好上山。

這坐山很高,他疾奔了一刻鍾光景,才剛剛來到山腰,借著月光往山上望去,發現在自己前麵有兩個人也在往山上跑。跑在前麵的身形嬌細是個少女,後麵的卻是一個彪形大漢,此人背上背著一把強弩,腰間係著箭袋,手裏提著一把金環大刀,跑得氣喘如牛,很是吃力。徐承誌一下子認出了他們,是頭半夜從被蒙麵女子一夥襲擊的那個水寨裏逃出來的那一撥人當中的兩個。他們逃出水寨時,總共還有二三十人,到了這裏竟然隻剩下兩個人。

徐承誌跑得快,漸漸的要趕上前頭的兩個人了,那壯漢察覺身後有人欺近,回過身來,大吼一聲,解下弓箭,從箭袋裏抽出一支羽箭,將弩拉滿了,取個準頭,口中罵道:“射瞎你這惡賊!”嗖的放了一箭。徐承誌緊忙一躲,羽箭從他臉旁飛過,他要是稍慢分毫,這一箭勢必要射入他的左眼中去。

壯漢一箭不中,氣得跺了下腳,又取一箭,搭上弩,且不放箭,大聲喊道:“巧姐兒快逃,見到風大娘,叫他們馬上放火燒寨,大夥兒都從後山小道去白水寨吧,這裏守不住了。”說罷,手一鬆,又放了一箭。這一箭也被徐承誌躲過了。壯漢氣得直罵娘,擲弩於地,揮舞著大刀,飛步朝徐承誌殺去。徐承誌大喊:“壯士莫要誤會,在下不是惡人。”可對方認定了他是敵人,根本不聽他分說,欺到近前,舉刀就砍。

跑在前頭的那個少女停了下來,雙目含仇,狠狠的瞪著徐承誌看了一眼,就又邁步朝山上跑去。徐承誌知道她一定是誤將自己當成壞人了,心中叫苦不迭。

那壯漢出刀如風,一連砍了七八刀,刀刀都往要命的地方招呼。徐承誌被迫無奈,出劍招架。那壯漢和夥伴們一起殺出水寨,路上幾次遇到敵人埋伏,幾次殺透包圍,來到這裏,實在已經是精疲力竭。徐承誌出劍格開他的大刀,使個擒拿,扭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按倒在地,說道:“得罪了,現在請壯士聽我分說。”

壯漢悍然不顧,奮力一掙,喀嚓一聲,自己把手臂掙得脫了臼,趁徐承誌錯愕之際,猛的一頭往徐承誌臉上撞來,徐承誌急忙仰頭避開,不知怎的,腳下一絆,兩個人一起倒在地上,扭扯成一團。隻那壯漢喊道:“巧姐兒快逃,見到幫主,叫他給老胡立個好墳。”喊罷,張開大口,往徐承誌喉嚨上咬了下去。

徐承誌生平沒見過這麼凶悍的人,又想此人浴血死搏都是為了讓前麵那名少女活命,想起當年陸劍夫、馮勁鬆等人也是如此舍生忘死的保護自己逃生,何等壯義。因此他的心裏就生出一股俠義之氣。一拳將這位胡姓大漢擊昏,然後,拖進路旁長草叢中藏好了。

這時,鬼娘娘一馬當先的已經衝到近處,徐承誌大喝一聲,從路旁跳出,攔在路當間,喝道:“站住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麼肆無忌憚的殺人放火,沒有王法了嗎?”

鬼娘娘杜二三乍見到他,不覺愣了一下,詫異地想:“這不是王八飛上天一樣的怪事,他中了我的毒,毒性早該發作了,怎麼還能活著?”她是南冥風子牙和鬼門掌門鬼婆婆所生之女,用毒殺人,從來沒有失手過,這是自出娘胎頭一次,怎麼能不感到奇怪?她怪笑一聲,用欣賞的眼光又重新把徐承誌打量了一番,說道:“王法?什麼是王法?笑殺人了。鬼娘娘想殺人就殺人,想放火就放火,誰管得了我?你這小子是什麼來頭?報上名來給我聽一聽。”

徐承誌給她一雙冒邪光的眼睛盯著,渾身寒毛倒豎,心裏發毛,恨不能就逃走。可是好男人打抱不平,伸張正義,自是當仁不讓,哪肯就此畏縮退走?說道:“我為什麼要把名字告訴你來?我勸你快點掉頭回去,不要再想害人。”

“死小子,你敢來管老娘的閑事。”鬼娘娘杜二三怪笑一聲,道:“我問你姓名,是想知道你師從何人,你中了我的毒而不死,興許於我鬼門有甚連帶,要真是那樣,我倒可以饒你一命。可是你不肯說自己的來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說著拉開架勢,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