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千剛要答應,吐蕃武士巴裏猛的踏上一步,舉掌往他頂門擊下,這一掌勢夾罡風,力猛無比,端的罕見罕聞。裴世千駭然失色,哪敢接招,身形倒縱,向後疾退,接連避開兩掌,被敵手淩厲勁疾的掌風掃得衣襟飄舞,半邊膀子隱隱生痛。
吐蕃武士巴裏大步逼近,雙掌飛舞,連發四掌,把裴世千逼到了牆角。裴世千心膽懼寒,眼見無路可退,隻得發招還攻,縱臂還了一拳。吐蕃武士巴裏不閃不避,這一拳正中他下顎,可他卻渾若無事。裴世千哎唷一聲,抱著挫痛的手腕撞在牆柱上,顯然是吃了不小的虧。
巴裏欺上一步,雙掌高舉,當頭擊下。裴世千駭絕,不敢再還手抵抗,一低頭從對手腋下穿過,隻聽轟的一聲,棚壁震動,巴裏雙掌打在牆壁上,直把牆圍打得凹陷下去一片。廳上人眾觀之,盡皆駭然。哈塔內興奮無比地爬上座椅,大喊大叫:“勇士,打倒他!打倒他!吐蕃武士天下第一!”
突厥軍機大臣江達也看得高興起來,飲盡一杯酒,笑著對那位公主說道:“可惜了那些銀子,小個子的輸定了。”那位公主不開心的哼了一聲,道:“一點點銀子算得了什麼。”大聲喊道:“小個子快逃!不要被他打倒!”
裴世千勉力提一口氣,躥高伏低,東閃西躲,滿場遊走不停。吐蕃武士巴裏躡在裴世千身後,連發數十掌,隻是打不著他。他的金罩功極耗體力,時候一久,不能傷敵,反傷自身。裴世千一味躲閃,他的內力漸漸耗盡,麵上那層金色漸漸淡去,隆起的肌肉亦恢複了原狀,每發一掌,就要喘上一大口氣,神情隱含痛苦。
楚異時大笑一聲,步入場中,雙手揮揚,輕拍兩下,就把裴世千和吐蕃武士分隔開來。巴裏怒睜雙目,道:“不行!沒有分出勝負,讓我和他接著打!”話剛出口,身子大大的搖晃起來,幸而給楚異時扶住才沒有摔倒。楚異時知道他耗力過巨,體力透支,就伸手按在他的大椎穴上,把一股真力傳輸過去。稍頃,收回手來,責備裴世千道:“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猴!我隻奇怪剛才那一下子,怎麼沒震斷你的猴爪子。”
裴世千立在當地,懷裏兀自抱著那個酒壇子,酒水灑了一身,連鞋子也浸濕了。聽責,麵帶羞慚地道:“我給這位老兄抓癢捶背,這也要折斷骨頭,豈不嫌太冤了。”
楚異時看吐蕃武士巴裏麵色恢複了紅潤,氣息漸複平穩,知道已無大礙,便躬身施禮,道:“勇士大顯金罩功絕技,我等今日大開眼界,幸何如之。”
巴裏雖然感念楚異時助他恢複元氣,卻仍對裴世千輕薄之舉感到惱怒,說道:“這個小子無禮得很,他不賠罪道歉,我還要教訓教訓他。”
裴世千走去一邊,放下那個倒黴的酒壇子,走回來,恭恭敬敬地對吐蕃武士一揖到地,說道:“適才出言無狀,多有得罪,伏乞英雄恕罪。”巴裏問道:“你輸得服不服氣?”裴世千道:“心服口服,決無假言。”巴裏得意地笑了,把他扶了起來,說道:“你認輸就好,那盤子裏的銀錠子就歸我了,你一個也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