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寶說到他父親的字號,臉上即流露出傷感之色,顯然是勾起了思念之情。幽然說道:“我要收回家父的令牌,並要尋找他的下落,因此甘冒此險,潛入九靈。我雖不畏死,心實惶虛,得你幫助,甚是感情。”
徐承誌想起適才老教主和代教主突然來到時的險情,真是不寒而栗,猛的打了個哆嗦。想道:“他比我還年輕兩三歲,獨身犯險,如何能不惶虛?他也真夠大膽!”又想道:“他爹爹和冥王教教主相繼失蹤,至今已有十五年,看他的年紀,他爹爹失蹤的時候,他可能還是一個繈褓之嬰。想來他對他那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生身父親自然多有思慕。我是沒有父親了,要是我父親還活著,無論他在哪裏,我都會設法趕去找他。……既然他爹爹就是北冥法王。我師父原是他爹的屬下,那塊忘情令,就該給他。”
薛小寶卻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對他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你跟我來。”
二人出了書齋,趁著暮色,一陣疾行,來到一個兩行華廂的小院裏。院中有一個花庭,庭中栽著許多菊花,光徐承誌叫得上名就有金芍藥、禦袍黃、報君知、美人兒紅、月下白、翠玉盤……還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種類不同,顏色各異,一朵朵爭芳鬥豔開得團團簇簇,甚是美麗。薛小寶看到這些花,恨恨地啐了一口,罵道:“原來小賤人也愛菊。”說著來到正廂門外,推開門走了進去。徐承誌追上他問道:“這是誰住的地方?”薛小寶道:“你也進來,關上房門,小賤人就快回來了。”
徐承誌愣了一愣,說道:“小賤……是誰?”腦海裏一閃,猛的記起一件事,如果北冥法王是他爹爹的話,他和楚金鈴不就是異母兄弟嗎?難不成這裏竟是楚金鈴的閨廂?他來這裏想做什麼?
卻見薛小寶走進房去,從懷裏取出一根筷子那麼長,蠟燭粗細的鐵管兒,走到床榻前,挪開枕頭,拔去鐵管兒一端的塞兒,倒出一條一拃多長,通體鮮紅的大蜈蚣來。徐承誌嚇得險些喊出聲來。薛小寶又取出了一個小瓶,往枕頭下麵灑了些許淡紅色的粉末。那條大蜈蚣聞到了氣味兒,就蠕動身軀,向灑了粉末的地方爬去。薛小寶小心翼翼地把枕頭放回原處,蓋住蜈蚣,臉上露出大功告成的笑容,對徐承誌道:“可以了,我們走罷。”
徐承誌驚道:“你想叫蜈蚣咬死她?那怎麼成?”
薛小寶不悅地蹙起眉毛,道:“你知道什麼?要不是因為她和她娘楚鳳柔,我爹就不會拋棄我和我娘不顧,一個人走掉了。我不給她一點苦頭吃,難消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