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慈輕輕一笑,拉著徐承誌,問道:“小兄弟你的腿怎麼了?”徐承誌聽問,先向楚金鈴瞟了一眼,楚金鈴看見了,以為他要告她的惡狀,嚇得心突一跳。卻聽徐承誌哈哈一笑,道:“馬大哥,你不知道,小弟剛來到此間的時候,年紀尚小,很不聽話,亂跑亂闖,一不小心跌下了山澗,竟就落了殘。是我自作自受,怪不著別人。”他不願對馬慈扯謊,笑嘻嘻地拍了拍他那條腿,說道:“馬大哥不必掛懷,我這條腿可不光是擺設,能走能跑,全不耽誤。前幾天夜裏有一隻獐子鬼鬼祟祟的遛進了我的園子,我看見了就去追趕,那小畜生掉頭就跑,我追趕了好遠,差一點就追上了。”他一麵說一麵窺探楚金鈴的神色,心想:不管那天晚上是不是她,我先痛快地罵上一頓再說。
馬慈聽他言語有趣,很是喜歡,就叫他不要走開。大家簇擁著兩位新人登上大台,拜天地,行了大禮。然後就下來用宴。
宴中,馬慈對徐承誌講道:“小兄弟從嶺南來此,已有四、五年了吧?”徐承誌詫異地道:“馬大哥何爾曉得我的事?”馬慈笑而不答。卻聽程子奇接口說道:“你的事情,馬大哥都知道的。”
馬慈從腰間摸出一塊鐵牌,放在桌子上,對徐承誌道:“小兄弟請看。”徐承誌看那牌上刻著一行字“欽賜巡查緝捕使臣神州防禦使帶禦器械馬慈”。馬慈道:“小兄弟有所不知,那年你在嶺南遭難之時,我就在左近。你有一位師父叫作馮勁鬆,我很早以前就認得他的兩位師兄。”徐承誌道:“馬大哥認得我師伯麼?小弟還沒見過他們。”
馬慈道:“他二位都是義薄雲天的大英雄。英名早播於天下,誰不欽仰?你大師伯關在望關大俠在甲州李融府中做幕賓。你二師伯鄺磊鄺大俠在房州廬陵王李顯府中。近兩年,他二位廣招天下豪傑,要開創一個以‘興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為宗旨的武林結社,現今已有不少仁人誌士慕名趕去投效。”徐承誌喜道:“我隻聽過他們二位的名諱,卻不曉得他們也是這樣的大英雄。”他想望兩位師伯風采,不覺歎了口氣,心中說不知什麼時候我才能夠瞻仰師伯和太師父的玉顏。
馬慈道:“那年我將消息傳給他二位,請他們設法援助你。可他二位處境不佳,無力施援。於是我就把消息透漏給九靈教,請九靈出力救你。卻終因蜀地和嶺南相隔太遠,乃至未能在周興的屬下發現你們之先,把你們救到安全的地方去。馮大俠和陸大俠死得太慘,那情狀直叫人不忍目睹。”
直到這時,徐承誌才知道原來他能活到今天,是托了馬慈暗中相救之福。他當即離座,向著馬慈跪拜下去,說道:“原來我這條命也是馬大哥所救的,今天你要不說,到什麼時候我也不會知道真相。可不叫別人罵我渾蛋嗎?救命之恩重於山嶽,請馬大哥受我一拜。”說著就磕了三個頭。馬慈下座還禮,拉了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