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徐承誌剛剛醒轉,見得磨盤,先就歎了聲氣。磨盤見他醒來,歡喜之極,說道:“好個草包,你怎麼餓得直歎氣?我去拿麵餅給你吃,今天讓你一個人吃一整張餅,我不和你爭吃。”徐承誌伸手抓住了磨盤的衣角,說道:“磨盤今後我們不摔跤了罷,我不想摔了,我想學武功。……我想學武功,楚金鈴在哪裏?你去叫她來,我要問她究竟打算囚我到什麼時候……”他期期艾艾地哭了起來,道:“我要走,我要離開這裏……”
徐承誌還在養傷,楚金鈴把磨盤叫去問話。磨盤口無遮攔,竟把徐承誌病中向他吐露的話,照原樣說了。楚金鈴聽了,不住的冷笑,吩咐磨盤,道:“你需仔細盯緊他,倘若讓他逃走了,我可不饒人。”磨盤對這個主子的敬畏是與生俱來的。竟然嚇得手腳發抖,跪下連連磕頭。楚金鈴連瞧也不瞧他一眼,吩咐畢,就出了內園,往程子奇住處去了。
程子奇的房舍後有一塊鬆林,林外有一座風亭,程子奇和裴世千、李震正在那裏練劍。楚金鈴倚著風亭的紅漆欄杆一麵看他仨人穿梭來去地相互喂招擊劍,一麵加以品評。她的意中人程子奇劍法吞吐開合,攻敵時迅猛淩厲,防禦時沉穩嚴密,劍招圓轉如意,深得本門劍法靈動穩實之妙詣。更難得的是,像他三人這般盤旋來去,迅捷異常地擊劍,原本是極耗力氣的事,可他發招使力,氣均神穩,優雅有餘,竟然沒有半點吃力的樣子。從這可以看出,他的劍術已經達到了舉重若輕,熟極生巧的境界了。程子奇臉上那種專致剛毅的神情,翰逸神飛的風姿,她看著看著,不覺星眸閃動,嘴角微啟,獨自笑了出來,待到最後,程子奇使出一招“折梅獻仙”,風行電掣般連出兩劍,一劍逼退裴世千,第二劍將李震的劍格在外門,乘隙疾出左手,指尖戳中了李震手腕。
裴世千“噫”的一聲,問道:“子奇你這一招是何名堂?怎麼我沒見過?”李震抱著給他戳痛的手腕,叫嚷道:“世千兄,師父教過我們這一招麼?師父沒教過,我們來問一問他是從哪學來的。”裴世千聽了,就迎合著李震,揶揄程子奇,說道:“不是師父教的,又是誰教的?難道他另拜了小師父嗎?”李震笑道:“世千兄一猜就中,他那個小師父專會疼愛徒弟,把什麼家傳的精妙招術都教給了他。”
程子奇收劍退立,拉住裴世千,說道:“世千,你也和他一夥取笑兄弟麼?”裴世千道:“我是羨豔、嫉妒,要是你那位小師父也肯指點我幾招,我從此閉上嘴巴什麼也不說了。”說著走向楚金鈴,笑著問她:“我們自來就沒有他的武功好,你還私傳他招術,真是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