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無名觀。
蘇無傷看過了蘇荏的脈後,眉頭緊鎖,兩道明朗的劍眉在眉心處擰成一個“山”字。“師兄,扇兒的情況怎麼樣?!”嬴無寒問道,臉上,明顯已是急出汗來。夭雪則是緊緊抱住蘇荏,她仿佛是知道,蘇荏的命……“師兄,你倒是說話呀!”嬴無寒急得要死,明明沒有喝酒,臉卻比喝醉的人還要紅。不料,蘇無傷突然起身,竟是去看簡無機的眼睛去了。嬴無寒連忙追過來,道:“師兄,求求你救救扇兒!”蘇無傷冷漠異常,絲毫不理睬他。“扇兒……”夭雪的手,緩緩撫過蘇荏的臉頰,一滴淚,悄然無聲地落下,滲進了蘇荏耳邊早已被汗水浸濕的碎發中。“師兄……求你,救救扇兒!”嬴無寒跪下,蘇無傷剛剛給簡無機的眼睛上好了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你先起來吧……”蘇無傷將嬴無寒扶起來。“師兄,你……你是答應了嗎?”嬴無寒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蘇無傷靜默地看著眼前的嬴無寒,他不知道是不是該將實情說出口,因為,他實在是不忍。“夭封蠱,扇兒中的是夭封蠱。”說話的語氣極其平淡,但是,每一個字,在除了程陌染之外的人聽來,都有如萬鈞轟霆。“怎麼會是這樣……”嬴無寒喃喃著,不覺向後退了幾步。這時,蘇仇,冷冷地看著蘇無傷,甚是奇怪,兩人之間,似乎有著難以明言的隔閡。“伶……月!”夭月緊緊握著拳頭,骨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夭封蠱……那是……”程陌染將頭微微低下,看向蘇仇。蘇仇沒有理睬他。於是,程陌染用手肘碰了碰蘇仇。“哎!夭封蠱是什麼?”蘇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相反,回答他問題的卻是簡無機。“夭封蠱,是一種極為猛烈的蠱,這蠱毒,雖然不會一下子要了人的性命,但會一日一日的漸漸侵蝕人的全身經脈,侵蝕經脈,一開始還沒什麼異樣,但每逢蠱毒發作,經脈脹縮之痛,讓人生不如死,而且,若是六年之後解不了蠱毒,蠱毒會讓中蠱之人全身經脈在十二個時辰之內爆裂……”“這,這……”陌染震驚了,他看了看夭雪懷中的蘇荏,便又將頭轉到另一邊。
一直沉默不語的夭雪,內心五味雜陳,自己早該想到伶月抓走蘇荏不會隻是簡簡單單的想要她現身,她真正的目的,不,其實,應該是宮主的目的是想要找到蘇無傷……伶月抓走蘇荏,給她下了夭封蠱,逼自己出現,派人暗中跟隨,找到蘇無傷,順便找到夭封蠱的解蠱之法……伶月啊,伶月,你可真是老謀深算。
空氣僵結,一如蘇無傷那張一直板著的臉。然而,下巴上一直垂到胸前的微微發顫的胡須,暴露出他難以平靜的心。蘇無傷看了一眼蘇仇,本就像是冰塊的一張臉變得更加僵硬。這時,蘇無傷從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來一塊玉佩,圓形,通體漆黑,上麵,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展翅鳳凰。“給她戴上,可以暫時壓製她體內的蠱毒。流還玄珀丹,一日一顆。”蘇無傷說著,將玉佩交給了嬴無寒。繼而,蘇無傷轉身離開,回到了他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