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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廣場的長椅上,小口嚼著手裏的壓縮蛋白塊,擺弄著手裏的香煙和打火機。唐雲覺得有些心煩。或者說他覺得很疲倦,很累。
他理解了遊魂們的生活,也理解了他們存在的意義。毫無疑問,在人類放棄地球以後,由遊魂所控製著的地球“文明”依舊在發展,種族也還在延續。沒有戰爭,沒有紛擾。難道這不就是人類所追求的完美世界麼?無論它背後的主使是另外一小撮人類還是SPERA的本體,那都無關緊要。重要的反倒是這些遊魂存在的事實。
到底是傀儡般的世界適合人類,還是有血有肉,充滿博弈甚至惡意的真實世界適合人類?
在唐雲的眼中,人類所有行為也不過就是某些基於生產力和人類本能的算法同偶然性疊加起來的結果。人類社會的意義......其實聯邦的“自由傀儡”們和徐征的“完美傀儡”以及地球上的“遊魂傀儡”從本質上來說都是這個世界的傀儡。以唐雲這個半吊子五流哲學家的能力來說,他沒辦法真把一切都分析的那麼透徹。
從博弈中的真實世界到徐征的完美世界再到SPERA的幽魂世界......這是層層遞進抹殺個體價值和自由意誌的三種世界。
因為人類本性所導致的競爭和博弈對人類發展所起到的推動作用和眼下這種萬眾一心的創造相比,哪個更優秀?競爭和博弈除了創造也會產生內耗,萬眾一心也會遏製創造力。到底哪個才是人類的終點?
如此想著,唐雲覺得自己還不如曾在基督峰祭壇上同自己長篇大論的徐征。
唐雲和徐征的生死決鬥前曾發生過一次以“肺腑之言”作為利刃的“嘴炮”之戰,那些話,以及唐雲最終堅定摧毀【伊瑞之王】的舉動就是斯博尋找了千年的答案。但事情遠比唐雲理解的更複雜些,斯博的理解也比唐雲更通透。
所謂完美世界和真實世界,自由意誌和世界秩序......其本質不過是一個獨立的人和一個群體之間的抉擇。
無論徐征的“傀儡世界”還是SPERA的“幽魂世界”,他們創造的都是關於人類這個群體的完美世界,符合的是全人類的利益,而極端的否定掉了個人的利益。也就是自由意誌。而每一個人,每一個個體......
可一個個體在群體麵前難道不就是個被綁架的傀儡?淹沒在人海中的每一個人不都是沒有靈魂的遊魂?
隨著互聯網在舊曆時期的地球上普及到聯邦普及星域網,人與人之間的聯係更緊密了。針對於個人的成長心理學、人本主義心理學的作用越來越衰弱,整個人類社會都在往群體心理的方向發展。
隨著時代車輪的滾動,高呼自由民主的人類並沒有向更有創造力,更為獨立,凸顯人類人性力量的方向發展。他們真正的行為卻越來越接近於群體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