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地方,那裏有可以呼吸的風,周圍有山,山的那邊還是山,再往外就是一張強力磁場網包裹著我們的世界,誰也不能進來,我們也不可以出去。

山下有牛羊和隻有動物才能喝的溪水,這裏的公民是禁止喝水的,要是渴了可以喝牛奶、羊奶和血,但在吃它們的肉或是喝它們的血時必須要征得同意,一定得是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發生。

在這裏隻生產一種床,床頭一隻機械手臂連著一頂大小可調的半圓形鐵帽子。我們在上床睡覺後鐵帽會自動扣在你頭上,主要功能是防止你睡覺時做夢。係統檢測到熟睡的你快要進入夢鄉時,藏在帽中的數根鋼釘會直插入腦中,要麼刺醒你,要麼刺死你,總之你不能做夢。

是的,殺人有時無須伏法,要是做了夢必死無疑。

每個嬰兒在出生後的第一件事不是被剪斷臍帶而是打一針防止做夢針,小學入學前也要再陸續打幾次相關作用的針,就是要確保萬無一失。還有醫院裏的各種體檢,身體健康最重要的一條標準就是做夢能力欠缺正常,我們這裏醫學條件還不是很發達,目前還沒有一種可靠的方法可以完全將夢扼殺掉。

據說以前也是可以做夢的,直到有一天一個年輕人做了一個夢就再也沒醒來。縣醫院醫生確診他是做夢死的而不是睡著以後犯了什麼病要了他的命。打那時起,在這裏做夢就是犯法的,是死罪。所有人都對此深信不疑,因為這是我們這裏唯一的一所重點醫院,他們的話就是專家的話,沒人會懷疑,也沒人敢懷疑。隻有我心中閃過一絲絲不安的詭異,而我的這種異樣的感覺也是有根據,不是胡亂猜忌的,當然我也將這個秘密隱藏在心裏多年,不為別的,隻是覺得人嘛,死就死吧,我這個發現不足為人道也。

可能是天生一種過人的超自然感知能力吧,我總覺得這家表麵是醫院的醫院其實並不是一家醫院,從裏到外都散發出一股不是的氣息,我聞的到。

首先從醫務人員的態度可以看出,好像這些人並不喜歡本身從事的這個職業,護士也對你愛理不理。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這些人最多隻是沒有職業道德,素質又差,一心隻想著撈錢,所以才會對患者愛理不理。後來種種的蛛絲馬跡讓我覺得並不是這麼回事。

這可能是個外表醫院偽裝的核彈發射基地,其中最可疑的就是那座醫院住院大樓。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應該就是火箭裝載塔,相關授權人士一按一個電鈕,住院大樓的外表皮上的小塊塊瓷磚就會慢慢一點點脫落,這也是之所以會貼早已過時的小瓷磚而不是現在流行的大磚塊的主要原因,這樣掉落時就不會砸傷人。而且大樓打開時瓷磚太大在鉸鏈處說不定會卡死,在關鍵時刻打不開發射塔,這樣就麻煩了,就這樣一個細節上沒有做到完美,這麼一個嚴格保密單位,就被我發現了。要不說魔鬼藏在細節之中,還是有道理的。

再看住院大樓周圍環境,都是一些小矮樓,要不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臨時工棚,環境極其差,都是些看著不怎麼結實的小房子,我想這是有原因的。應該是防止大樓從外整體打開時被周圍的障礙阻擋吧,蓋一些不結實的小房子可以掩人耳目,要不整個醫院就一個光禿禿的這麼高個大樓太惹眼了,讓人不得不關注。

而且,每天一到下午6點,醫院裏大部分的人員都會撤退,我估計是內部一些常規的日常演習,每天都會進行。外部偽裝畢竟是醫院,白天人多了,不敢公開進行吧,坐戲也要做足,至少要表麵上看起來是個醫院吧。

最後就是人員設備的可疑,醫院裏各種醫療進口大型設備一應俱全,卻很少看見有人用,即使偶然用一次,也是幾乎每次都有相關操作人員和患者家屬的爭吵,說明這些所謂的專業人員並不專業。還有不管你在哪,總有一些蒙著麵的清潔人員在你附近打掃衛生,好像時刻在監視你一樣。從這點上也側麵反應出這有問題。還有這家醫院是主打放射性儀器檢測的,廣告上宣傳的有多少多少高級進口設備,好像怕別人不知道他們醫院有多少牛逼的裝備似的,而在我們這麼個小地方哪用得著這樣,一年也沒幾個人做檢查,又地處偏僻,不會引來周邊城市患者前來就診,所以我懷疑這是為了用這些醫療設備的放射性來掩蓋核彈的放射性而放出的煙霧彈。

追風元年,我出生了。那一年出生的孩子除了父母給取的獨一無二的名字外還有一個響亮的稱謂——風之子。

這一切,都是為了紀念那個年代裏的一個特殊日子。那一年,我所在的城市迎來了一群風一樣的少年,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實姓名,外界一個通用普及的叫法是,追風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