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刻鍾過去了,老道士還在念念有詞,這下不止岑子衿要罵人了,連假詩人也受不了了,推了推他,小聲道:“喂,怎麼樣啊?要不行就隨便忽悠他……”
“刷!”老道士狠狠瞪他一眼,凶狠地道,“不許侮辱我的占卜術!”而後又滿臉堆笑地看向洛言,“這位公子可是要往東去?”
“哦?”洛言挑眉看他,卻不答話。
老道士神神叨叨地撫須歎道:“不妙啊不妙!此行東去,大凶!當有血光之災!老道奉勸公子,當歸則歸!”
洛言詫異看他一眼,展顏笑道:“可是在下如果一定要去呢?還請道長給指條明路。”
“不可說,不可說!”老道士搖頭晃腦,倒真是一幅世外高人的模樣——就差把‘給錢就說’四個字寫在腦門上了。
洛言捏著一角銀子遞過去,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
老道士老實不客氣地收下銀子,擦擦手,又摩挲了一會兒羅盤,神秘地豎起一指,指向了天空。
洛言抬頭望去,思忖道,難道是讓我向老爹求救?這老道,也還有點水平麼!
禮節性地道謝後,洛言招呼岑子衿繼續前行,這時,背後傳來倆‘高人’的對話,駭得他一個趔趄!
“嘿,老騙子!你不是說天機不可泄露,否則會遭天譴的麼?”青年急不可耐地衝老道士吼道。
“我泄露了麼?”老道士斜睨著他,又伸出了那根手指,猥瑣怪笑,“這個既代表了向上天求救,又代表了有一人能給他提供幫助,還代表了……”
“一切皆有可能!”兩騙子齊聲大叫,而後哈哈大笑!
洛言無語地擦擦汗,好吧,自己不該相信這世上會有那麼多的高人!
“現在有錢了,該幹什麼?”看洛言已經出城,青年轉頭興衝衝地問老道士。
老道士吧唧吧唧帶著豁牙的大嘴,嘿嘿怪笑:“牛肉館如何?那裏的老酒不錯!”
“再要一碟花生米!”青年得瑟地笑著。
“好!”
午夜時分,倆騙子勾肩搭背,帶著一股衝天的酒氣從小酒館出來了,而後,不知是誰,腳下一個踉蹌,兩人齊齊摔倒,當下也不起身了,就躺在大路中央放聲高歌——這才叫真正的長街當歌呢!
“你們兩個天不管地不收的潑皮無賴下三濫!三更半夜吵什麼吵,把我那剛滿月的閨女都嚇哭了!看什麼看,沒看過我沉魚落雁賽西施啊!”隨著歌聲,一圍著圍裙,胸跟腰身一樣大小,滿臉橫肉的大媽級婦女持著大勺衝了出來,大聲怒吼道。
青年看著那四五十歲的大媽,咂咂嘴,低聲對老道士道:“她老公好像有兩年沒回家了吧?女兒?剛滿月?”
老道士翻身坐起,歎了口氣,摸著他心愛的羅盤發愁道:“老酒鬼,你還是想想咱們明天的夥食怎麼辦吧!今天騙那小子的錢可剩的不多了。”
“老騙子,你怎麼糊塗了?咱們好不容易碰見個那麼好騙的小兄弟,怎能如此對不起他的智商呢?天與不取,必遭天譴!啊哈哈……”青年仰天大笑,在空闊的大道上是那樣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