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醫師帶著張寅去藥殿抓藥去了,吳廣陵低頭吹著茶水問道:“怎麼,有心事?”
洛言點點頭,支走了周海心和餘豆,鄭重問道:“吳長老,請問晚輩到底是誰的孩子,又怎麼會來到鯉躍宗中?”
“噗——咳咳……”老吳繃不住,一口茶噴了出來,但還是被嗆得連連咳嗽,他瞪了洛言一眼,沒好氣地道:“怎麼,宗門對你不好?你爹剛死了你這就要去尋生身父母!”
“好?”洛言挑了挑眉,老吳也有些訕訕的不好意思,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洛言苦笑道:“吳長老,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吳這嘴巴擦得時間有點長,直到那胡子都擦下來了才心疼地停下,整理了下語言道:“這個吧,其實咱們宗裏對你的身世知道的也不多,你爹呀,口風緊!我老人家隻記得當時你不大,六七歲的樣子,怯怯地縮在洛宇懷裏,那一雙眼睛卻很是明亮。洛宇把你抱回來,就說你是他兒子,人家夫妻倆都沒意見,那我們能說什麼?後來好奇的人也問過他,可他,就咬定了你是他兒子。哦,對了,之前洛宇曾失蹤過一段時間。”
洛言情緒有些低落,連長老們都不知道,看來老爹瞞得還真嚴實呢!
老吳又問了下剛才的事,大罵了程先一通,安撫了下洛言,就起身找某人算賬去了。
人說病來如山倒,果然不假,洛言這一病就在床上將養了七八天還不見起色,把餘豆急得起了一嘴的泡,周海心雖然還是神色淡淡,但身上卻滿是藥味。
讓洛言疑惑的是,自從程先來鬧過事後,金蓓就再也沒出現過。他心裏惦記,詢問餘豆和海心,兩人神情都很是古怪,顧左右而言他。
平靜地校場上忽然響起一聲暴喝:“金蓓,你跟我回去!”
正在練功的弟子紛紛回頭,隻見餘豆一身暗黃色短打,氣咻咻地衝向一對正在遊園的情侶。情侶中,女的嬌媚可人,身軀嬌小,頭上戴著金翅蝴蝶的發飾,竟是金蓓!而男的青白麵色吊梢眉,眼圈烏青,帶著明顯的眼袋,薄唇帶著譏誚的笑,卻是……程先。兩人挽著手臂,從背影上看真如金童玉女般!
餘豆看著這樣的兩人就氣不打一處來,同時又很是心痛,他看著眼神有些躲閃的金蓓,忍著氣道:“金蓓,老大都病成這樣了,你也不說去看看,你還……你自重點行不行!”
金蓓臉上的嬌笑倏忽消失,隻剩下一絲苦澀和悵然,餘豆歎了口氣,勸道:“老大隻是一時失勢,日後怎麼樣誰知道呢?你看人家海心……”
原本躲閃的金蓓在聽到海心的名字時霍然抬首,幾乎是尖叫著道:“海心海心,你們就知道海心!既然海心那麼好,為什麼還要我去照顧他!在你們的心中,不就是海心比我更合適麼!”
餘豆一愣,急忙解釋道:“金蓓,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啊!你也真是的,不過是大家的玩笑話罷了,你又何必當真呢?老大一直以來,心裏可是隻有你啊!你跟我回去吧,別跟這個不要臉的人攪在一起了……”
“嗬,蓓兒,看來你還有一些瑣事需要處理啊?”程先冷笑一聲,臉上的譏嘲意更濃。
金蓓轉過頭去衝他嫣然笑道:“那程哥哥你等等哦,你要相信蓓兒。”
看著她的媚笑,餘豆直覺手腳發涼,曾幾何時,這如花的笑顏隻屬於老大……
半個時辰後,餘豆垂頭喪氣地回了小院,臉上還帶著塊烏青,把正在曬藥的周海心嚇了一大跳,趕緊拿了跌打藥來幫他抹上,邊抹邊埋怨:“都這時候了,你怎麼還不能安分點,就知道打架!你這又是和誰打的?不是去找金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