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我等了你十八年。”
莫璃一身素白,站在渡口堤上,神情淒涼:“如庭,你還回來嗎?如庭,璃兒不能等你了。”
數千個日夜,十八個春夏秋冬,江水奔流,堤邊柳樹依舊。
莫璃看得出神,啞著聲音低低地說著:“如庭,我們是青梅竹馬……璃兒說過,會等你回來的,哪怕是等你一生也甘願。可是,如庭……”
眼淚,瞬間像是開了閘一般瀉下。
“如庭,我沒見過他,不知道他是誰……我是去等你的,可是你還是沒有回來…。如庭,我當時太難過了,我不知道我到底站了多久,等我……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就往回走,我想回家。然後他就出現了,他突然從後麵抱住我……如庭,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可是你沒回來,你聽不到我在叫你……如庭……我……我……”
“那個人……那個畜生…。如庭……你的璃兒髒了,再不是那個‘清泉凝冰作心,琉璃沐光為身’的璃兒。你的璃兒等不到你功成名就了,等不到你回來,等不到做你的娘子了……如果……如果我聽溫伯伯的話,在家裏乖乖地等著你,那璃兒……是不是依舊是你的璃兒?如庭…。如庭,是璃兒不小心,是璃兒錯了,不能等你了。”
“如庭……你要快些回來,溫伯伯年紀大了,需要你陪……如果你不回來,不快些回來……伯伯就一個人了,璃兒會恨自己的……”
“溫老伯!溫老伯!你家兒子來信了!”
正在搬椅子的溫儒聽見喊聲,楞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急忙向門口跑去,腳步不穩,好幾次都差點跌倒。
“哎!哎!溫老伯你慢點兒!慢點兒!”送信的人看見一把年紀的溫儒竟然用跑的,嚇得一身冷汗,慌忙迎上去。
“信呢?信呢?”停下來的溫儒顧不上喘幾口氣,抓著送信人的衣衫急急地問。
“在這兒呢!”送信人趕忙往懷裏摸去,一封用上好的紙張裝好的信遞到了溫儒手裏。
激動地接過信封,溫儒迫不及待地看起來,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老伯,你怎麼了?”收到信不是很高興的嗎?怎麼現在變成這副樣子?
“哎!哎!老伯,你去哪兒?”送信人詫異地看著溫儒臉色大變,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嘴裏還念叨著什麼“璃兒”,連信掉在地上都不管了。擔心的看了看腳步不穩的溫儒的背影,送信人俯身拾起掉落在地的信紙,無意中掃了一眼,也是臉色一變——村裏人都知道莫璃的事情,大好的一姑娘苦苦溫如庭等了十八年,竟然換來一個他早就高中狀元娶了公主的消息!
“混賬溫如庭,你如何對得起莫璃!”
而在渡口——
一身白衣的莫璃突然漾起一抹笑容,淺淺的,卻淒涼得讓人心碎。“如庭,璃兒和你是青梅竹馬……如庭……”
江麵一陣大風揚起,吹亂了江麵,吹亂了堤邊楊柳。
素白的一角一閃,便是“噗通”一聲,大片的水花飛濺開去,不久又歸於平靜。
夕陽落下,風涼如水的小渡口,楊柳還像舊時溫柔,但江水,一去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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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其實我也覺得好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