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兒點了點頭,順從地換上了。
兩個人離開慶王府,還未到街市中央,墨香兒便有些後悔了。這是她第二次穿上王嬈這壓箱底的服飾。在街市上一走的確太過引人目光。
王嬈得意地看著墨香兒道:“以後每次出宮,你都得這樣裝扮自己,別總是穿你的劍服校場服。你看看,這街市上的姑娘們,不都是這樣?”
墨香兒自然是知曉這宮外的百姓女子如何穿著,隻是自己還不太習慣這身女兒家的服飾。雖然穿了女兒家的服飾,可是墨香兒身後的一把白翼劍還是可以看出她是常年習劍之人。
“這次離開北宮太久了,這一個玄東便這麼快過去了。”王嬈道。
墨香兒點了點頭,她開始慢慢走得輕快起來。北國的玄東,的確徹骨寒,但是這東雪,確實美不勝收。隻可惜已經許久未有下雪了,三春便要至了,怕是不再有雪了吧。
墨香兒歎了一聲,一抬頭,便被一家店鋪裏的物品吸引。王嬈往前走去,兩人在人群裏分散開來。
墨香兒在街市上走走停停,她心中想著應該帶回些什麼送給韓覺等人,心思一分散,便並沒有往王嬈所去的地方行去。
墨香兒在店鋪裏挑選了許久,終於找到了稱心如意的小玩意兒。想著南吳熏與阿紫一定會十分中意,墨香兒從錢袋裏掏出錢幣來,付了錢幣以後,便神色滿意地從店鋪中走了出來。她正笑著,一抬頭,忽得收回笑意。他的馬車為何在這裏?
蘇承慶的馬車正停在墨香兒的麵前,墨香兒埋下頭來,從蘇承慶所坐的馬車邊速速離開。
蘇承慶忽得掀開帷裳道:“香兒。”
墨香兒怔了怔,她停了下來,可是她不敢回頭,也不敢再往前走。
難道他是刻意將馬車停在這裏?
“上來。”蘇承慶命令道。
墨香兒眉心微皺,本來波瀾還未平複的心,此刻又開始起伏了。墨香兒低著頭,轉過身去。蘇承慶將帷裳放了下來,他的心中也不知為何,忽得安穩許多。
墨香兒上了馬車,與蘇承慶相對而坐。兩個人彼此沉默著,不說一句話。墨香兒並不知曉蘇承慶這樣做是何意思,也不知曉自己將要同蘇承慶去向何地。
一個時辰的顛簸之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二爺。到了。”車夫道。
車夫拉開了簾子,墨香兒便覺著這裏的風更為刺骨,她下了馬車,不經打了一個寒噤。
“這是?”
墨香兒伸開手去,一片又一片晶瑩剔透的雪瓣落在了她的手心,她心中不禁一喜。她一抬頭,竟然發現了她已經站在了雪山腳下。眼前的雪山堆積著厚厚的白雪。她從未見過這冰封的雪山,腳下不自覺地便往前奔去。
蘇承慶在墨香兒之後下了馬車,他的手中拿著一件血紅鬥篷。看著墨香兒往前走去。他招來車夫,隻是低語了幾句,車夫便從馬車裏搬下來一個大木盒子,放在了雪地上,然後駕車離開了。
墨香兒的精力還在這皚皚雪山上,似乎已經忘卻了寒冷。她雖然在北國見了大雪,可是她從未見過這滿山的白雪。她像一個孩童一樣,忽得蹲了下來,手中掬著一捧白雪。
“這裏的雪與北宮的雪大不相同。”墨香兒道。
初雪的時候,雖然在北宮也像這樣玩耍過白雪,可是今日的雪卻更為厚重,像是堆積了很久,但是又不會融化。墨香兒這樣想著,又在手心裏把玩起來。
墨香兒將白雪捧在手心裏,就像是孩童捧著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她的手有些發紅起來,可是她依然舍不得把這些白雪放下。
蘇承慶慢慢走向墨香兒,他把手中的血紅鬥篷輕輕披在了墨香兒的肩上。墨香兒手中的白雪忽然落下,她慢慢起身,轉向了蘇承慶。
蘇承慶低著頭,手下細致卻又笨拙地係著她身上的鬥篷。墨香兒身子忽得僵硬起來,蘇承慶修長的手指,慢慢從墨香兒的肩上收了回來,墨香兒抬眼看向蘇承慶,一時之間,她覺得一切皆是自己的夢境。
這夢境太過真實,這是我想要見到的雪山,這是我想要見到的人。在這夢裏,我似乎擁有了一切。
“這座雪山叫做為卿嶺。”蘇承慶道。
墨香兒的身子忽得往後傾了傾。蘇承慶忽得抓住她的胳臂,將她帶入了懷裏。
墨香兒身體僵硬,漸漸的,她感受到了蘇承慶的溫暖的體溫,身體也慢慢柔軟了許多。
墨香兒靠在蘇承慶溫暖的懷裏,心裏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