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街上正直秋葉四處飄零的時節,十裏荒蕪,有一派淒涼蕭瑟之感。
已入夜。
攝政王府後院的一間破落湘房子裏還有些輕微的燭光,
“水,水”床上躺著的女子張著幹巴巴的嘴唇在昏睡中小聲喊道。
在桌子上正在眯眼的丫鬟聽見後恍若未聞,擦了擦口水,又換了個姿勢夢周公去了。
陽光照進屋內。
周雨醒來時頭痛欲裂,捂著頭從床上靠起身來,“我還活著?”聲音雖然沙啞卻像銀鈴般好聽。不對,這是誰的聲音?周雨一驚,這是哪?鏤空的舊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細細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張掉漆的老木床,身上是一床有些發黑的錦被,側過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閨房映入眼簾,銅鏡置在木製的破舊梳妝台上,滿屋子幾件紅木的家具。這麼古色古香的難不成是客棧?不對啊,她明明記得她是出了車禍怎麼不進醫院反而進了這麼特色的客棧呢?
“哢嚓”門被粗暴的推開了,一姑娘身著粉紅玫瑰香緊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綠煙紗散花裙,腰間用金絲軟煙羅係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難不成這姑娘是這個服務員?還真是特別。
“看什麼看,還不快幹活去”丫鬟青花見周雨竟敢肆無忌憚的看著她一聲暴怒道。
“幹活?”為什麼要幹活?她又不是這的服務人員。
青花聽完啪的甩了她一巴掌“嗬,你還正當自己是這攝政王府的王妃啦”聲音裏的嘲諷鄙視絲毫不加掩飾。
周雨被了一巴掌一時有些發懵,她這一巴掌一定是進了全力打的,臉上火辣辣的疼,還沒弄清楚她為什麼打她外,後麵一句話頓時讓她有些莫名其妙,攝政王?王妃?
青花看見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更加鄙夷道:“當今整個攝政王府最受寵的莫過於我們的四夫人,縱使你是丞相嫡女嫁過來還不是要落得這下場,要不是四夫人善良,你早就沒命活了”
丞相嫡女?周雨把剛才所看見的所聽見的話連連串串的想了一想,似乎有什麼念頭呼之欲出,看見梳妝台前的銅鏡立馬衝上前。
鏡子裏的人生的纖巧削細,麵凝鵝脂,唇若點櫻,眉如墨畫,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一雙杏眼琉璃波轉間,更叫人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思。很美。可是周雨沒時間欣賞,因為鏡子裏的人不是她!她難不成真的趕上時下最流行的穿越了?
突然間頭痛起來,她蹲下身子,雙手抱頭,隻聽見一個悲哀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替我活下去,把莫塵荒活下去。替她活下去?她就是莫塵荒?
聲音滿滿飄遠,頭痛也漸漸散去。周雨此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的靈魂穿越到了這個時代了,穿越到莫塵荒身上了。罷了,反正她在前世也是孤兒無所牽掛,既來之則安之,隻是她如何替她活下去,在這權利至上的時代裏?
青花見莫塵荒蹲在地上,上前啪的踢了她一腳,“快幹活去,別想偷懶”。
莫塵荒捂著被踢痛的肚子勉強站起身來,“要做些什麼活?”
青花覺得今日的莫塵荒有些不同,但一時也想不出哪裏不同,“把院子裏的那口大缸挑水填滿,還有廚房今日的碗都歸你洗”
莫塵荒慢慢的走到院子裏,拿起桶子慢慢打起水來。要想活著,她必須先弄清楚形勢,不能魯莽,忍一時苦,再做打算。使勁了吃奶的力氣把一桶水打了上來倒進桶子裏再奮力拎著走十幾步倒進大缸裏,就這樣來來回回幾十趟。大缸終於滿了。莫塵荒的手也終於被打水的繩子勒出十幾道深淺不一的傷痕,觸目驚心。
可青花一點休息時間也不給立馬帶著她直奔廚房。
“快洗”青花把莫塵荒一把推向前麵。
三個大澡盆裏放著堆積成小山的髒碗。油漬四濺。莫塵荒握緊兩隻傷痕累累的雙手,咬牙慢慢坐下,拿著洗碗布仔細的擦拭起碗來,雖然每擦一次,油漬裏的油鹽就滲進手裏的傷口一分。疼痛難忍。
她不知道這樣的煎熬她熬了多久,似乎漫長的像一個世紀。終於洗完三大澡盆裏的碗後,莫塵荒麵色慘白,渾身是汗。雙手被油漬和水浸泡的脹的發白毫無血色。
青花在一旁吃著瓜子一邊冷眼冷語“看你做這些倒是順手的很,真是下賤胚子”
晚飯倒是比莫塵荒想的好的多,是兩個熱的饅頭。拿著饅頭回到她的破舊院子,找出沒有用的衣服用嘴巴撕成布條,把雙手一條條的繞好幾層包著。輕輕的拿起包子,大口的咬了一口,先吃飽再來想以後,總該好好的計劃一下,總之這狗日的攝政王府絕不能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