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這是怎麼了?”
一道脆嫩的童聲帶了些哭音,飛快的朝著那滿身是血的男子跑去,臨近那十幾名手持兵器的壯漢時,隻有七八歲的男孩竟渾然不怕那些帶些的尖刺。
“童童,快離開這裏,爹沒事,進屋找你娘,快進去”
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變的有些暈眩的大漢強行睜開雙眼,在見到小家夥後用力想要將其推進帳篷,但小家夥卻是哭喊著搖頭,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在漢子的胳膊上。
同樣也是一身青布衣,兩隻袖子一隻還沒有了袖口,看其參差的邊緣應該是被某種野獸撕開的,這名大漢的身上到處是些傷疤,有的地方甚至讓周胤都感到些心涼。
“小兔崽子,莫非不想要命了,快滾”
十幾名手持兵器的大漢稍一用力,將小家夥推搡到一邊,嘴上還罵著些類似於賤種般不幹不淨的話語。
此時在聽到了帳篷外的哭喊聲,從帳篷中忽然走出一名中年婦女,周胤掃過一眼,發現其還有著幾分姿色,但是身上的補丁布裙加上沒有精心的打扮,這姿色也就黯淡了幾分。
此時婦女飛快的將小家夥從地上拉了起來,驚慌道,“童童快別說話,這些可都是可桑大人的手下”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打爹,爹犯了什麼錯誤麼?”,小家夥鼻涕一把淚一把,看的讓人有些心疼。
“犯了什麼錯誤?嘿嘿”
人群中走出一名看似帶頭之人,輕蔑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小家夥的爸爸,惡狠狠道,“他居然敢私自擁有金毛狐,這是可桑大人的獵物,你爹隻是一名卑賤的獵手,居然還敢私吞這等寶貝?可桑大人沒有下令殺死你爹已經是大恩大德了,居然還敢死抓不放”
聞言,小家夥的父親強忍著巨痛低吼道,“我沒有搶可桑大人的東西,這隻金毛狐是我在百裏之外的鄂爾多斯草原抓來的,那裏是無主之地,這隻金毛狐並不算可桑大人的東西”
金毛狐?
周胤看了一眼那大漢懷中所抱之物,皮色光亮,質地油滑,的確是一種製作衣服或者其他裝飾品的不錯選擇,但這種貨色在周胤眼中卻是算不得什麼,充其量值個千多枚東皇石而已。
“還敢頂嘴,我不管你是不是在鄂爾多斯草原抓來的金毛狐,隻要你回了呼倫部族,這金毛狐就必須交給可桑大人,須知道這隻金毛狐的皮毛最起碼也值五百枚東皇石,豈是你能似有的?”
當說到五百枚東皇石的時候,所有圍觀的人都是驚呼一聲,就連童童這小家夥以及他的母親都是目露驚色,可見這五百枚東皇石在這呼倫部族是筆多麼大的數字。
場麵有些寂靜,小家夥的父親顯然是不想將金毛狐交出來,畢竟五百枚東皇石對他們一家而言,足以頂的上一年的收入,這可不是一筆小的數目。這些獵人們終年遊走在草原大山之中,拚死拚活才賺那麼一點錢,又怎會輕易放棄這塊肥肉。
“不,我要親自麵見可桑大人,讓可桑大人為我評評理,你們幾人定是想要私吞這金毛狐,這些年你們十三狼牙的名頭可是壞透了,不知多少人都被你們冒充首領詐騙,我絕不交出金毛狐,除非可桑大人親口讓我交”
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小家夥的父親竟然雙眼一閉,不再理會那些人。
這一下可是真正激怒了所謂的十三狼牙,他們眼中暴露出凶狠之色,那帶頭之人更是上前幾步,一巴掌將大漢扇倒在地,原本就不輕的傷勢更加嚴重了幾分,以至於大漢的眼神都變的有些渙散。
“爹…”
小家夥猛的叫了一聲,淚如雨下,但他的母親卻是緊緊拉住他,不讓他上前一步,唯恐那十三狼牙傷害到小家夥。
“我看不給你點教訓是不行了,老七,將這老不死的右手給我砍下來,我看他以後還如何打獵,竟然敢在呼倫部族對我十三狼牙不敬,該死”
十三人中走出一名麵相猙獰的青壯年,看模樣約莫有二十七八,頭上帶著一麵染血的頭巾,獰笑著來到小家夥的父親跟前,手中大刀一揚,作勢就要砍下去。
“不要,烏塔,你還是將金毛狐給他們吧,五百枚東皇石也換不來你的一條手臂啊”,說話的是小家夥的母親,她終於是放下了巨款的誘惑,因為那畢竟是她的愛人。
此時的烏塔已經是進退兩難,他不想交出已經到手的巨款,但卻還要麵臨被斬掉手臂的風險,他是一名獵人,如果失去了右手,就注定要成為一個廢人。
“桀桀,還是你娘們懂道理,速度交出來,你這手臂可以保全”,十三狼牙的頭領囂張的狂笑,那種近乎喪心病狂的笑聲,讓周胤眼底閃過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