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請注意了,由洛城開往川州K118次列車馬上就要開了,請各位乘客抓緊時間檢票上車”。播音員甜美的聲音通過車站的廣播在候車室中播散開來。
在火車站月台的過道上,兩位年輕人背著蛇皮袋狂奔著,不時引來路人的觀望。跑到4車廂門口的時候,他們掏出車票給列車員檢票。列車員望著眼前兩位背著蛇皮袋的青年,看到其中一位一臉猥瑣的盯著她看時,眉頭微微一皺,又看了看手中的車票,把車票還給了他們。
“那檢票員長得真水靈啊,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的,真想上去摸她兩把。”才進4號車廂,剛才一臉猥瑣盯著列車員看的青年對著另一位青年說道。
“狗子,瞧你就這點兒德行,保不準那天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安俊逸對著狗子搖搖頭微笑著說。
“人家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我的誌向就是做個風流鬼。再說咱不比你,人長得賊俊不說,要不是老道士的事準進清華北大了,你說你媽咋能把你生成這樣呢?讓人心裏多不平衡啊。”
安俊逸抬腿給了二狗屁股來了一腳,“去你大爺的,我連我媽長什麼樣的都不知道。”
“對啊,我差點忘了,你丫的就是老道士從河邊撿來的。”狗子摸了摸他那板寸頭,恍然大悟道。
“唧唧歪歪的,還不找地方落腳。”安俊逸又給狗子屁股上來了一腳,這器官就安俊逸能踹,其他人要是給他來一腳狗子準得跟人拚命。
因為買票晚了幾天,又正值外出打工的高峰,所以沒買到有座位的車票,隻得到處打遊擊似的找自己的根據地了。還好,終於在4號車廂和5號車廂的連接的進門處找到了一處地方。安俊逸和二狗將蛇皮袋放下,從袋子裏掏出兩張報紙,在地上墊好,然後席地而坐。
火車與車軌的“嘀嗒”聲通過地板傳來,讓人心煩。
腳坐著有點麻,安俊逸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望著窗外飛快飄過的景物,突然一股莫名的惆悵從心房湧入到心室,然後沿著主動脈彌漫到全身的各個細胞。他想起了青峰觀後那邊青竹林下躺著的把他一手養大的老道士,也想起了洛城一中那個和自己相約一起進清華的白素欣。
這時的洛城一中還在流傳著關於安俊逸為何不去參加高考的種種猜測,眾說紛紜。
“聽說,實驗班的安俊逸竟然沒去參加高考,人家可是班主任保證能入清華北大的尖子生啊,丫的即使考不上清華北大也能上個全國重點吧,這小子不至於這樣自毀前程吧?”
“聽XX說安俊逸向校花白素欣表白被拒,傷透了心,所以一氣之下就不來參加高考了。”
“不是,我聽說高考前兩天被車撞了,一直在醫院昏迷不醒呢。”估計安俊逸聽到這些猜測準得吐3升鮮血,奶奶的,這些人腦子裏裝著什麼。
而此時的白素欣坐在明亮寬敞的教室,盯著安俊逸的座位怔怔的發呆……
到達川州市是第二天的早上8點,背著蛇皮袋的安俊逸望著火車站熙熙攘攘的人流,不禁泛起一個自嘲的苦笑。
車站外聚集了大量拉客的摩的,都在吆喝著拉生意。狗子跟一四十歲中年師傅砍了老半天價,最後才談攏,然後兩人拖著蛇皮袋坐著摩的風騷的揚長而去。
狗子住的地方是一地下室,潮濕而又陰暗,40瓦的燈泡發出的光勉強還能看清楚屋裏的一切。近20平方的房子裏,擺著一張板床,床邊是一張小桌子,在床的另一邊是一套單灶的煤氣灶和一些瓶瓶罐罐,整體看起來還有點兒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感覺。
“咱倆以後就擠擠吧,出門在外的不比咱們老家,地兒亮堂著。還有這裏沒有廁所,要到門口的公共廁所。先躺會兒吧,歇歇,然後明天我再帶你去我廠裏,跟工頭說說,幫你安排點兒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