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方燾開車送鄭磊來到富貴園小區門口附近,又從包裏掏出一遝複印紙,鄭磊接過來匆匆翻看了一遍,裝進自己的背包裏,笑著道:“這就成了!有這些東西,不怕那老小子不屁顛屁顛的敬著。你那邊的事兒也要盯緊了,缺錢隻管跟我說,現在是關鍵時刻咱不怕花錢,隻要這事兒成了,以後有的是錢賺!”
“放心吧,我那邊沒問題。待會要不要我來接你?”方燾點點頭,問道。
“不用,你忙你的吧,明天開始就要跟著跑了,你找的那幾個兄弟今晚回去別忘了叮囑一遍,省的忘記了耽誤事。”鄭磊推門下車,又轉過頭,不放心的囑咐了一聲。
“嗯,知道了。”
方燾開著小麵包掉頭一溜煙跑掉,鄭磊收拾心情,拽了拽衣角,大踏步朝裏麵走去。過了小區南門,200米左右那一片繁華的夜市附近,便是今晚約見胡建軍的目的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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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經理,你好。”鄭磊走進歡喜棋牌室門廳,一眼就看到左手邊正對門靠窗座椅上的胡建軍,當即腳步未停的直接走了過去。
胡建軍刻意保持著大腕兒的氣勢,淡淡的扭過頭,上下看了鄭磊兩眼,一兩秒鍾的沉默後,點點頭:“坐。”
鄭磊不以為意,心下冷冷一笑。老匹夫還裝樣兒!現在看你得瑟,待會兒有你受的。
“你找我什麼事兒?”胡建軍招了招手,示意服務員添水,估計這手勢,這流程,都是飽受港片腐蝕影響的,而且服務員顯然也是受過胡建軍囑咐,添水後並沒有照顧鄭磊,連清水都沒送上一杯。
鄭磊臉色稍冷,嘴角的笑不再牽強的掛在上麵,整個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說說李梅家的事兒。胡經理肯定早就心知肚明了吧?”鄭磊敲了敲大理石桌麵,說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事兒估計你跟我也說不著。”胡建軍眉頭皺了皺,抬起手,很硬氣,很囂張的做了一個‘滾出去’的手勢。
鄭磊無所謂的笑了笑,沒有起身離去,反而一個後仰背靠著沙發大大咧咧的坐實了下來。左手靈巧的從褲兜裏掏出手機,三兩下調試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陰沉下去的臉色又再次回暖,凝視著胡建軍,靜待電話那頭接聽。
胡建軍眉頭緊鎖,心裏略有怒氣,但才一見麵就把他趕跑顯然不是自己的初衷,成功的喜悅還沒有完美的享受,麵前這個小家夥表情很欠扁,竟然比自己還得瑟,這樣的效果讓胡建軍覺得很是窩火,很有種目的未達成的挫敗感。
“李哥,我是磊子啊,你還沒休息吧?”電話接起來,鄭磊嘴角的笑意更濃了一些:“……那個肇事司機的事兒還得麻煩你啊,要不然這走在路上連安全都沒有保障了……”
胡建軍越聽越有些心悸,漸漸的,有點坐不住了。雖然煲電話粥的鄭磊並沒有在話裏透露太多東西,可話外表達的意思卻也露了一點出來,難道他們聊得那個肇事司機是老五?難道撞人之後被警察逮住了?剛才說什麼……他招供?!招什麼供?難道是自己買凶撞人的事兒東窗事發了?!!!
掛掉電話,鄭磊拇指和食指捏著手機一角,瀟灑的甩了幾下,手機靈巧的在鄭磊手掌裏轉了兩圈,最後落入口袋裏。
“胡經理,你覺得咱們是不是應該聊一聊?當然了,要是你很忙的話,我也就不打擾你了。不過錯過這個機會,咱們再次見麵,估計就不是在這種休閑場所了……”
“你什麼意思?有話直說吧,別繞來繞去的!”胡建軍按捺著心裏莫名湧出的煩悶,很嗆的從牙縫裏擠了一句。
“海龍,就是那個外號老五的家夥,他經常在這裏玩通宵賭麻將,胡經理應該不會陌生吧?昨天傍晚他開著一輛藍色小奧拓撞李英,也差點撞了我,現在被警方拘留了。他錢包裏有一筆錢和一張李英的照片,警方初步懷疑是縱車行凶,屬於極度惡劣的刑事案件,我一個朋友正好認識海龍的老大彪子,也給裏麵遞了話,估計真要再審一兩次,幕後花錢的元凶也就出來了……”
胡建軍左臂一哆嗦,手中的茶水不小心灑了出來,帶著蒸蒸熱氣的開水順著手背滑下,卻始終沒有幹擾到胡建軍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和震驚失措的神。
“這件事兒,我覺得還是由胡經理你來合算一下的好,其實我也不想把人都得罪光了,要是大家談得來,我也樂意把大事兒化小,小事兒化了。說白了,關鍵還是看你胡經理打算讓這件事怎麼發展,咱們是公了,還是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