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讓他們挨個按手印,最好是找個錄像的全程錄下來,實在不行,挨個錄音也可以……”
聽著對麵鄭磊跟電弧那頭一點點囑咐,韓炳文一大把年紀還是忍不住好奇心,流露著奇怪的眼神看了過去。在他想來,對方要是真的有求於自己,看到自己這番神色,肯定要解釋一番的。
韓炳文這麼多年的社會經驗確實料定了鄭磊的反應。隻是鄭磊掛掉電話給他解釋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後悔起來,那張老臉,也為之色變。
“韓大夫,我是李梅的男朋友,李梅的父親李達李叔叔,在醫院住院,恰好你是主治大夫……”鄭磊凝視著韓炳文眼睛一眨不眨,淡淡的說道。
竟……竟然是李達!!!韓炳文一個激靈,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幕畫麵,一個茶座昏暗的角落半隔斷裏,那個麵目可憎,陰狠狡詐的中年人嘴角掛著陰險的笑,遞給了自己一個大信封,裏麵裝的是鈔票……
壞了!竟然是這麼個關係!韓炳文腦子雖然不夠靈活,但卻也絕對算不得呆板傻愣,鄭磊話一出口,他便立刻意識到何主任口裏所謂的‘得罪晚輩’是個怎麼情況了。可知道歸知道,因深度不同,所受的驚訝也是不一樣的。
要是純粹是私人得罪,何廣軍就算再大的能量也不能名正言順的針對自己,大不了一拍兩散在無所求,老老實實當一個治病看病的大夫而已,可現在鄭磊一句話點醒了他,人家所謂的得罪,根本不是私人範疇的。哦,或許是因為私人範疇所引發出來的公私兼宜的情況。
醫院裏的道道很多,韓炳文在胡建軍利誘的情況下淪落到欺負李達這樣貧困人士的地步,哪怕是在醫界小範圍內,都是遭人鄙視的,更何況對方閨女有個男朋友和何廣軍搭上了關係,要是何廣軍真的想要對付他,隻要咬著換藥沒經過家屬同意這一項,就足可以裁了自己。
“韓大夫,你認識一個叫胡建軍的人嗎?”鄭磊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啊?胡……什麼?我……我……不……不太認識……”韓炳文被鄭磊突兀起來的問話驚慌了手腳,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鄭磊看到韓炳文的反應,對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更加的酌定,心裏不僅有了底氣,還在瞬間有了眉目和逼宮的辦法。
“韓大夫,你不用著急,一頓飯的功夫,足夠我把情況跟你說明了。”鄭磊淡淡一笑,示意韓炳文不要驚慌,徐徐的說了起來。
說來也很奇怪,一個胡子年紀一大把的中年人竟然要受鄭磊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的教訓,還一個聽話,一個教訓的理直氣壯,要知道韓炳文的兒子都要結婚了,說起來,韓炳文比鄭磊父親還要大個幾歲。
“我對象李梅在家附近開了個打印社,生意挺火的……”鄭磊胸有成竹的開始描繪一副瞬間勾勒的畫麵。
在鄭磊的敘述中,他跟李梅是一對相親相愛的戀人,兩人關係很好,氣氛很甜膩很和諧,但是前不久卻被一個叫胡旭地痞混混給攪亂了。胡旭看上了李梅,然而李梅跟鄭磊相親相愛,對胡旭這個小混混根本看不上眼,甚至胡旭的爸媽一起出馬都沒有促成。正好李梅父親生病住院,李梅家庭條件一般,負擔醫藥費有些困難,而鄭磊跟李梅關係還沒有正式化所以不好麻煩家裏人,所以前麵幾萬塊都是鄭磊這幾年的壓歲錢,不過錢總有花完的時候,本以為再問朋友借點足可以撐到手術後了,可沒想到胡建軍一家子喪心病狂,竟然為了給兒子胡旭幫忙,用出了人神共憤的惡劣卑劣手段。
“剛才打電話的是我一個朋友,早幾年中途撤學了,在荷花湖那一片還算有點分量,胡旭每天安排了五六個小混混蹲在打印社門口阻攔生意,就是想要幹擾李梅家的盈利。昨天晚上送來醫院急診的那個肇事司機韓大夫不知道聽說過沒?區派出所李民國李所長是我一個朋友的老大哥,這事我連夜拜托他幫忙,上午也問了結果。胡建軍花錢買凶打算撞傷李梅的妹妹李英,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進一步消耗李梅家的錢……這已經不僅僅是惡劣手法了,而是刑事犯罪,是要判刑的!……”
“至於,韓大夫你,不知道認不認識胡建軍,這次換藥的過程,有沒有他的影子?這件事是偶然,還是你本就是胡建軍這一犯罪案件的密謀同夥?”鄭磊言辭灼灼的問道。最後這個疑問,語氣已經從淡定轉為冰冷了!
韓炳文臉色鐵青,神色恍惚,額頭虛汗瞬間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