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狡猾,背後小人。”劉豹轉頭看了下嚴畯,低低地罵了聲。這次他本想在幕後看看曹操這邊的情況,沒想到卻被被逼著現身,在那麼多人麵前還丟人現臉,自然是把怒氣全部轉向了旁邊的嚴畯。
馬超不是傻瓜,郭嘉說完之後他便明白自己被嚴畯當槍使了,也不由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他本就直來直去的人,最恨別人算計自己,這會對嚴畯的觀感大大降低,連帶著他背後的主子孫權通通罵了一遍。
曹操有所明悟的和郭嘉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後者的意思。
郭嘉之所以非要揭破嚴畯,皆因曹操雖說是目前最強的勢力,但是周圍並不太平,東邊袁譚、東北公孫康、袁熙、北邊袁尚和高幹、西北羌胡、西邊馬騰和韓遂、西南是劉璋和張魯、南邊劉表和劉備、東南有孫權。
如果曹操周圍的勢力聯合起來,哪怕隻有三到四家聯合,以曹操目前的軍力和財力,隻能被動的防守,很難再主動出擊。
為了避免幾家聯合的局麵,便要盡可能的去分化他們,讓他們相互猜忌,無法一條心。
同時郭嘉也再變向的提醒曹操,你身邊還有那麼多危險存在,離你一統的目標還很遠,這個時候就驕傲自滿,還早得很。
不過郭嘉聰明的地方便在於從不向曹操正麵談起任何問題,他隻會旁擊側敲的讓曹操自己明白一些事情,這是他做事的高明之處。
曹操收斂了一下心神,看著被兩邊數落的嚴畯,嘴角掛著一絲冷笑,孫權手下倒也不少能人,當真是個勁敵。
他輕咳了一聲,待大家的注意力都轉向他之後,曹操衝著嚴畯說道:“先生此來我方,不如就此留在朝堂之中侍奉天子,我自會致信與仲謀(孫權的字),先生意下如何?”
嚴畯手撫微須,聽完曹操的話嚇得一哆嗦,差點把胡子都拔掉,他知道曹操不是做不出這種事來,當年孫策死後,曹操便上書獻帝請召孫權帳下華歆至許昌任職,華歆很快便至。
若是曹操用這種手段來招募自己,大義上的名分誰能抗拒,自己不從,那便是抗旨,在曹公的地盤上抗旨不從,要殺要剮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想到這些,嚴畯後背嚇出一身冷汗,他看著曹操正目視著他,身上更是不自在,連忙拱了拱手,幹笑道:“曹公說笑了,畯是粗鄙之人,怎能入得天子和曹公的慧眼。”
曹操嗬嗬低笑了兩聲,說道:“沒想到曼才對這裏這麼不感興趣,剛剛我還以為你對我很有想法呢!如此,倒是我多想了。”
嚴畯連忙擺手說不敢,心裏卻鬆了一口氣,曹操的話已經在提醒他切莫再搞小動作,否則就會假借天子的名義將他留在許昌,於是他也不敢再多說。
劉豹在一邊安靜的聽著,直到兩人說完話後,有些低眉順眼的走了出來,對著曹操行禮道:“曹公,此次我軍聽信高幹的挑唆,皆是我軍之過,我方願同意剛剛貴方提出的條件,並準備再向朝廷進貢一千匹馬,一萬頭羊,還望曹公能原諒我等之過。”
之前丘林石在和曹操會麵的時候,曹操和郭嘉等人商議了一番,直接索要賠償,兩千匹馬,兩萬頭羊。
這種行事作風和漢朝往往的做法截然不同,自之前黃巾動亂以來,南匈奴雖說也派兵參與了鎮壓,但他們也是無利不起早,屢次出兵劫掠司州和並州。
漢朝的統治者隻是睜一眼、閉一隻眼,自己家裏的事還沒解決完畢,對於南匈奴的劫掠自是有心無力,隻能任著他們發展壯大。
隻是這次南匈奴出兵司州平陽,敗退之後,曹操沒那麼好說話了,張口便是索要賠償。丘林石自然是不同意,按照他們一開始的想法,大不了來陪個禮,再擺出俯首稱臣的架勢,曹操便會作罷。
哪裏想到,曹操就是認準了,不要虛的,隻要實際利益,之前一番談判自是沒有談攏。
如今,劉豹的身份被挑明,他自然是害怕曹操追究,在加上西涼馬超也是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曹操表現出的態勢又非常強硬,隻能服軟。
不過他害怕曹操再借勢獅子大開口,心裏計較了一番,守著這麼多人認錯再加上些賠禮,想來曹操守著這麼多人,必然不會再加罪於他,會放過他一馬。
事情的發展如同劉豹預料的一樣,曹操自然也有他的擔心,他的擔心便是逼急了一方,說不定狗急跳牆之下,幾方聯合起來,如今見好就收,未嚐不是好事。
曹操抬頭瞟了劉豹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如此甚好,左賢王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