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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想睜開眼,卻感覺眼皮子異常的沉重。他想開口說話,卻發現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舌頭。依稀間,他感覺有人將他抗在肩頭緩緩向前走,還有溫溫的液體滴在他的臉上。
秦非想看看那人是誰,可努力了幾次,最終還是被濃濃的睡意所擊敗。
睡夢中,他看見老刁跟自己那酒鬼老爹正在一棵鬆樹下下棋,秦非衝過去故意將棋子撥亂,氣的老爹勃然大怒,指著他的鼻子一通臭罵,一旁的老刁則趕忙起身開始勸架。一轉眼,丁良偉握著一把刀從鬆樹上跳了下來,他捅死了老刁、捅死了秦建國,還捅死了自己。
“不!”秦非一聲驚呼坐起身來,發現身上正穿著病號服,後背早已被汗水浸濕。
緊接著,故璐瑤聞聲趕了過來,手裏拿著一隻啃了一半的蘋果。
“你醒啦?”故璐瑤麵露喜色,將蘋果塞進了秦非的嘴巴裏。蘋果香甜可口,秦非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蘋果。
“我這是在哪裏?”秦非問道。
“在醫院...我跟山海把你送過來的...”說道山海,故璐瑤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昨晚發生的一幕幕躍入腦海,秦非已經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昏迷過去了。
“山海呢?山海在哪裏?”秦非問道。
“他剛剛脫離危險,差點因為失血過多而...”故璐瑤及時將後半句咽了回去。
“帶我過去,我要去看看他!”秦非不由分的拔掉自己手上的點滴,故璐瑤拗不過,隻能將他帶到山海的病房前。
透過門上的玻璃,秦非看到山海正安詳的躺在裏麵的病床上,全身上下包裹的跟木乃伊似得,臉色異常蒼白,滿臉的憔悴。
秦非原本並不想過多打擾,無奈山海眼尖看見了自己,秦非隻能推門而入。
“別起來了,都這個熊樣子了,躺著安心養病吧。”秦非擺擺手,示意山海躺好。
一主一仆,一坐一臥,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沒有再說一句話。
最終,山海“噗哧”一聲笑了,越笑越開心,越笑聲音越大,秦非也跟著笑了,笑著笑著卻感覺有淚水從眼角流出。
“謝謝你...”秦非抹掉眼角的淚水,緊緊握住山海的手。
“謝啥,都是兄弟...”山海憨憨的應了句。
“你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你就救我...”秦非嘟囔一句。
“咋不知道,你是條子派過來的釘子...”山海說道。
“那你還救我?”秦非詫異道,連丁良偉這麼聰明的人都被他蒙蔽過去了,竟然被憨憨傻傻的山海直接看穿。
“我救你跟你的身份沒關係,從你當初肯出錢給我治病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把你當作自家人了。”山海用力捏了捏秦非的手。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我真實身份的嗎?是不是我哪裏露了馬腳?”秦非好奇的問道。
“俺是粗人,俺哪知道什麼馬腳啊...就是憑感覺...好人跟壞人...感覺不一樣...眼神也不一樣...”山海說道。
“山海,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就明說了,你應該知道,你之前犯下的那些事兒...”秦非說道。
“秦哥,我早就有心理準備,等我從大院裏出來了,我還跟著你混。”山海的聲音有些變粗,堂堂的硬漢此刻竟然也紅了眼圈。
“不是跟我混,而是不管你在哪裏,我們都是好兄弟,一輩子的好兄弟。”
“嗯,一輩子!”山海嗚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