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的喪葬儀式低調卻不失莊重,道上有頭有臉的人全都過來了,連丁良偉都派人送來了4萬塊錢,用白布包著,上麵還有個精致的灰色絲帶。
老爺子雖生前心狠手辣,可對自家人卻是極好的,在道上為人也仗義,故人緣頗廣。凡來此吊喪之人,基本上都是一身黑色西裝,內配白襯衣、黑領帶,麵容嚴肅,神情悲涼,不太熟的人往往都是在靈前祭奠一番,熟悉的人還會多說兩句話哀悼一下。
每到這時,左浩然便起身回禮,這廝原本身材魁梧,長得跟張飛差不多,現在卻有些滑稽,披麻戴孝、頭上戴個白帽子,眼睛腫的跟著桃子似得。由於兩天沒睡覺,以至於黑眼袋極重,整個人也顯得比較萎靡。
“左哥,節哀順變...這是丁哥的一點心意。”秦非行完禮數之後,將白布包裹著的四萬塊錢遞了過去。
“謝謝兄弟,去休息室休息下吧。”左浩然起身相迎,臉上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秦非這次給左浩然留下的印象極佳,與其他人隻是作揖所不同,秦非來到靈前竟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繼而磕了三個響頭,力度很足,再次起身後額頭上沾滿了泥土。隨後送上來的禮錢也很足量,雖然用白布遮蓋著,卻足以揣測其份量。
與靈前嚴肅悲哀的氣氛所不同,後麵的休息室就顯得快活了許多,很多人正在吞雲吐霧,還有其他人在談笑風生。
秦非剛在道上混了沒多久,對這些人沒一個眼熟了,當下找了個角落處悄悄坐了下來,聽著現場人的談話。
“唉,沒想到老爺子就這麼死了,聽說還是被自己的親兒子給幹掉的!真是晚節不保啊!”一個廣東佬操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雖語氣悲涼,可看他的表情竟隱隱有一絲幸災樂禍。
“這隻是一個版本而已,我聽說老爺子的死不是那麼簡單的!”另一個雲南口音的人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
“莫非你還有什麼內幕消息?”一個湖南佬來了興趣,遞了支煙給雲南佬。
“我剛才去上廁所,聽到唐家的下人們在偷偷談論,說老爺子其實不是被唐少爺害死的,而是另有其人,唐少爺也不是畏罪潛逃了,而是被人直接給滅掉了。”雲南佬癟了癟嘴,將煙放進嘴裏猛抽了口。
“知道這幕後黑手是誰嗎?”湖南佬好奇的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個人認為,哭的最慘的人嫌疑最大,因為要做戲給別人看嘛...”雲南佬瞄了眼窗外。
“冇可能!浩然我識,絕對唔係呢種食碗麵反碗底嘅小人!”廣東佬連連擺手,連普通話都忘記說,直接飆起了粵語,顯然情緒有些激動。
“喂,你激動個屁啊!你剛才說的話我們一句都沒聽懂!”雲南佬嚷嚷道。
“我說左浩然不是那種吃裏扒外的小人!”廣東佬堅定的說道。
“喲!瞧您這話說的!我們誰也沒說這黑手是左哥啊!”一個京片子插了進來,一句話噎的廣東佬直翻白眼。
“聽說這與南江省的內部紛爭有關,你們也知道,除了南楚市之外,不還有個灰岩市嘛...”另一人說道,聽口音不知道是哪裏人。
“是啊!內部紛爭!就看老爺子的這張大旗最後落到誰手上咯!”京片子長歎一聲,“不滿你們說,我之前一點都不信那個什麼蝴蝶效應的理論,什麼扇扇翅膀對麵刮起一陣龍卷風,純是扯淡!不過經過這件事兒我算是徹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