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人群散開,露出路旁一個不起眼的小攤,攤主黝黑的皮膚,笑著露出一排白牙,讓人覺得好不憨厚。
他指了指攤中央一對黑白玉簪,笑嘻嘻道:“新貨,要不要試試?”
帝卿容不以為然,時年卻被吸引,那對簪子一黑一白,白的色澤如同凝脂,玲瓏剔透,如天上的白雲一般,軟軟的。
黑簪則黑如濃稠的墨汁一般,黑得發亮。
兩隻簪子除顏色不同外,形狀一模一樣,該凸出的地方,該凹進的地方,全部一樣。兩隻相配,相互襯托,相互吸引。
“要多少銀子?”帝卿容見時年那副樣子,忍不住問道。
“四十兩。”攤主不慌不忙地回答。有些憨厚地笑了笑。
“四十兩!你怎麼不去死?坑人嘛這不是?!我們好歹也認識啊,還賣這麼貴?!”帝卿容尖叫起來。
攤主老實地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道:“就是因為認識才賣的最低價……”
“算了……”時年將簪子放下,她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
一個小點在空中劃過,在太陽照耀下發出耀眼的白光,然後在時年眼中慢慢變大,直到它穩穩落在攤上時,眾人才看明白,那是一錠銀子。
時年順著銀子下來的地方看去,不遠處的酒樓上,窗口站著的藍衣男子,微風吹過他的臉頰,吹動他如墨一般黑的頭發,他麵無表情,風沒有吹起他一絲漣漪,那人樣貌英俊,氣質非凡,宛若謫仙。
時年認出他,是那日聽紅塵中的怪異男子。
“給她。”隨後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攤主將兩隻簪子包好,遞給了時年。
帝卿容先一步搶過了簪子,拿出那隻白色的給自己戴上,又將那隻黑色的給時年戴上,笑嘻嘻地跑了。
時年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她本就打算將白色的簪子給她,白色,多麼像她活潑可愛。
時年無奈地搖搖頭。
“姑娘留步。”有些生硬的聲音傳來,似許久沒有說話一般。
時年轉過身,才發現,那人已在自己身邊多時了,穿著素衣,存在感太低,以至於根本沒人發現這裏還站著一個人。那人的頭發簡單地束在腦後,端正的五官看不出性別,說他是男子,沉著冷靜,說他是女子,則安靜寡言。別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男是女,可這人不同,有男子的剛毅,也有女子的秀氣,這兩種氣質放在同一人身上確實有些怪異,但這人不同了,很輕易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駕馭了。
“有事麼?”時年問道。
“主子說了。”那樣生硬的語氣,空洞的眼神,像是沒了魂,“沒銀子,可以去掙。”
時年沒有心情去管他口中的“主子”是誰,卻一個激靈。
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她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一句“謝謝”,問道:“我叫時年,你呢?”
那人聽到這句話身子微微顫了顫,卻又馬上恢複。慢慢開口道:“凰”。
那人消失在人群中,沒人發覺,像是從沒來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