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天台上，李白依然穿著第一次見麵時那件白衣，雙手負於背後，站在了天台上，青蓮劍被隨手放在一旁，微風拂過，胸口的衣襟被風撥開，黑色的蓮花依然寂靜的綻放。林安息站在他身後，微微眯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一輪月牙寫意的掛在天際，不知為何今天的夜空萬裏無雲，因此明明隻是殘缺的月牙卻仿佛燦若日出。明亮的月光照耀著這座城市，李白抓起身旁的酒瓶，灌了一口，瞳底多了幾分醉意
“真是不錯的月夜啊。”李白向前走了一步，便走到了天台的邊緣，半個腳掌浮於空中。寬大的袖口隨著氣流的流動而翻滾，李白微微回頭，開口道“那麼，你想學什麼？”
“不知道。”林安息微微一愣，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哦？”李白眉角微挑“那麼你覺得眼前的月光，在你眼裏是怎麼樣的呢？”
林安息不知為何，麵對一個簡單的問題，沉吟了許久，李白並沒有催促，看著眼前的月光，等待著林安息的回答
“或許是...”過了少許時間，林安息才開口，用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月光是...銀色的。”
月光是怎麼樣的呢？
柔和的？清冷的？蕭殺的？自古文人墨客對此有無數的評價，李白也對很多人問過這個問題，也得到過千奇百怪的回答，但第一次，得到了如此正確，而樸素的答案
月光是銀色的
月光，本就是銀色的
“雖然是句廢話，但無比正確”李白大笑著轉過身，看著林安息，繼續說道“月光本就是銀白色的，就像你，本來就是人，既然隻是單純的人，為什麼要學那些本不屬於人類的東西呢？”
林安息微微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李白伸出手掌，白袍的袖口無聲的碎裂，一團模糊的白色氣流在李白授信翻湧“道術，來源於天的賜予。”
隨後，白色的氣流突變，轉換為璀璨的光芒，如同一千個太陽同時在手心升起，無比的光明在手心綻放，聖潔而玄妙“西陵神術，來自於神對人類信仰的回報。”
接著，光芒漸斂。慢慢變得深沉，最後轉為漆黑，與眼前的夜不同，是純粹的單純的黑暗，是世界上所有陰暗的縮影“亡靈術，則是惡魔對人類的誘惑。”
李白手心收緊，之前的變化斂於無形，破碎的袖口不知何時恢複，微微顫抖著，仿佛之前光明與黑暗都隻是一片夢境“這些東西我都會，都可以教你，但是這些東西不適合你，因為你，太過於純粹。而這些東西，都不屬於我們人類。”
“那麼...我適合什麼？”林安息問道
李白拍了拍林安息的胸口，說道“第一，怒氣。來自心靈的狂怒，激發名為人類的無限可能。約束他，然後釋放他。這是一種很恐怖的力量，也是單純屬於人類的力量。但這方麵那個小姑娘比我更適合教你，那麼我想教你點別的”
林安息沒有搭話，等待李白的後言
“人類是多麼脆弱的物種啊？牙齒內陷，不適合撕咬，指甲軟弱無力，不能像野獸一樣撕扯，縱使你曆經千辛萬苦，盡非人之事。達到武學的巔峰，但也可能連次位麵（山海經）的低等惡魔（妖魔）都不如，那麼，我們靠什麼來存活下來的呢？我們駕馭了風，讓幾噸重的鋼鐵翱翔於天際，我們在狹小空間讓燃燒物劇烈燃燒形成爆炸，造成了足矣媲美火球術的爆炸，我們憑借智慧，憑借名為科技的利刃，掌握了我們所見的世界”李白說道“所以，科技，才是人類本身的力量。”
“隻是因為這個？”林安息忍不住開口道
“不。”李白飲盡瓶中酒，說道
“隻是我一直沒教過別人玩槍。”
“為什麼？”林安息問
“因為啊...一個書生拿著一把重狙，總覺得不太合適，但怎麼說呢...在現世活了這麼久了，總是覺得，一個男人，應該玩一玩槍”
“那麼...”林安息剛想說話，李白手無聲的附上了林安息的唇，說道“你還有最後一個提問的機會。”
“你在現世呆了多久？”
“第一次聖杯戰爭，是在18世紀末，於梵蒂岡。”李白露出了回憶的神色“教皇長得真特麼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