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劍歸(並第一章 死月)(1 / 3)

秋風蕭瑟,殘陽如血。

他,一襲黑衣,長在被夕陽鍍上一層紅邊的實力之前。

在這裏,他已經猶豫了一整天。最終,他還是抬起腳,跨入了那被稱作是禁地的區域。長風乍起,黃葉飄飛,黑袍獵獵。

一步踏下,黃葉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鳴,骨斷筋折的脆響。他頓了一瞬,旋即又勻步向前,路過那塊,刻著“初願”的山石。一滴淚,似乎是砸碎在了山石間,然後消失了。

初願,最初的願望。他還記得,那個傍晚,夕陽也是這般如血。在那不知浸過了不知多少次鮮血的大地上,他許下了自己的初願。明明有過的事情,現在想起來,竟是這般不真實。即使是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他都完成了諾言,孤身一人闖入敵軍大陣都能活著出來,可卻……

那是一決勝負的日子。沒有誰對誰錯,卻關乎著生與死。因為一國之內,容不得二君。好比一山之中,容不得二虎。

她沒有勸他。她相信,這個曾近向他說出那句話的人,那個曾經讓出過皇位的人,不會做出不好的事情。同時她也相信,他不會輸!

是的,他不會輸。因為,他有著底牌。一張連他最好的兄弟都不知道的底牌。在月圓之夜,他的黑白雙刃將在月光下化為一體,形成一把細長的赤劍。劍銘——血月。隻有拿著血月的紅月,才是真正的紅月,掌握者神之力量的紅月。可是紅月的對手,是自己原先的兄弟,現在的皇帝。

紅月和他一起打下了天下,結束了那戰亂的年代。然後紅月說:“我不想當皇帝,也沒有那個能耐。”於是,紅月帶著她隱匿到了山林之中。可現在二人反目,因為紅月背叛了自己的兄弟,建立了不受帝國管轄的無人區。

“告訴我,為什麼!”兄弟向他質問。

紅月笑而不答。有幾個人了解惡魔存在的意義呢?與其讓自己昔日的兄弟認為自己在狡辯,倒不如一言不發。

暗夜中,雙方都抽出了自己冰寒的寶劍。那寒光,似乎是要將黑夜照亮。然而突然間,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血色。血月,終於在夜月下現身了。

那是神靈的力量,那是無堅不摧之力。縱使不甘,但是勝負已定。

“百年,”兄弟說,“我允許無人區存在百年。如同我當年約定的那樣。百年之後,我會殺了你。”

然後,他飛身離去,要將皇位傳給下一任。就說自己因為戰敗,已經沒有心力執掌大權,從此潛心修煉,再也不問世事。幾十年間在沙場一同征戰,他怎不知紅月的心思?否定的精靈亦有兩麵。他要將百年的約定,擴展到無限遠。因為他相信,以紅月那樣的實力,這世界上將永遠無人能將他超越!

但是,紅月卻倒下了。他手中的赤劍上流淌著自己的鮮血。劍掉落在厚厚的落葉上,不發出一點聲響。紅月閉上眼睛,等待著落葉像接住自己的劍一樣接住自己。然後,他感覺到了那個熟悉的懷抱——他的懷抱。

“為什麼騙我!”她向他質問,眼眸裏卻隻有擔心。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可是向你許諾過的。我隻是太累,想要休息一會兒。”他試圖笑著回答,口鼻中卻湧出更多鮮血。

“終於還是被發現了啊。”紅月在內心歎息著。那本寫著他們家族最後秘密的書,紅月藏了許久。那上麵記載了,竊取神的力量的符記——讓紅月誕生的符記。代價,是使用者的生命。但是,也許,他知道了也好。起碼,這樣,就不算是自己完全欺騙了它吧?

“還記得當時你許下的諾言嗎?”她問。

“我說過,”紅月的眼前,又出現了那一日的畫麵,夕陽下,他從死人堆裏將她就出,對她說:“我願做你一生的護衛。”

“那你怎麼能先我而去。別忘了,你要做我一生的護衛,別忘了,當初,我也曾許下諾言。”然後,真有一道光,將夜色驅散,驚起了林中的群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