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去了,我卻欠下十多萬元的債,我一個弱女子有什麼辦法,隻好書也不念了,出來打工還債,但我既沒文憑又沒有什麼專業技術,這十多萬元的債務又要到哪時候才還得清呢,因而一念之差竟然走到現在這條路上。”女孩抹著眼淚再次幹下一杯紅酒。
“為了錢,我可以出賣自己的身體,甚至是自己的靈魂,我看不起我自己,我痛恨我自己,有時甚至想一死了之。但我總得還清那沉重的債務吧,要知道那些都是鄉親們的血汗錢啊,是他們臉朝黃土背朝天一分一分攢起來的啊。而每年春節前,當我將我出賣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換來的錢還到鄉親們的手中的時候,看著他們純樸的笑臉,又有誰知道我的心在流血呢?如果他們知道這些錢是這麼肮髒的話,又會怎麼想呢?”女孩捂著麵泣不成聲。
“我不敢用自己的真名,剛開始時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陽光,而現在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沈輕雲,我的身份證也是假的,是花錢從九眼橋做的,其實我複姓歐陽,單名一個光字,你可以叫我為歐陽,也可以叫我為陽光,甚至是輕雲也行,但請不要叫我的全名,那名字是我的父母給的,我不敢再用這個名字,那樣會侮辱了我的父母!”女孩好容易抬起頭,卻又倒了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唐問天早已鬆開了手,他已經在包間裏設了禁製,沒有他的允許,外麵的人進不來,也發現不了包間裏的情況,這自稱歐陽光的女孩也休想從這裏逃出去。
“大約是在兩年前,那時我在‘紅磨坊’歌城上班,有一天夜裏,劉哥帶著十多個人到那裏唱歌,點了十多位行政經理作陪,我看到劉哥像你今天一樣出手特別大方,就有了從他那裏弄出點錢來的念頭。結果在唱完歌之後,劉哥果然經不住我的引誘,帶著我上了他的捷達車,我們正要進行那事情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奪、奪’的聲音,每一記響聲都像重重地敲擊在心髒之上……”女孩說到這裏更加害怕起來,倒了杯酒幹下之後,臉色不但沒有發紅,反而泛著一股青意。
“我聽到過這個聲音,我剛從家裏出來時,身上連一分錢都沒有,流落在街頭,白天穿著一身幹淨的衣服去找工作,晚上便弄亂頭發糊髒臉化妝成乞丐去要飯吃,困了便蜷縮在天橋底下睡上一夜。天橋底下到了深夜之後像我這樣的三無人員在那裏借宿的人還不在少數,但有一天晚上,當我都熟睡過去之後,忽然被一陣‘奪、奪’的聲音驚醒,我一醒來條件反射般衝進綠化帶裏小解起來,小解完正準備站起身時,看見剛才和我睡在天底下那些人排成一排,麵無表情、行屍走肉般跟著一個滿頭亂發、拄著拐杖的乞丐向郊外方向走去,連腳步的頻率,踩下的地方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