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試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古語有言: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青州知府向經之女,芳名向渝,向敏中之曾孫女也,其人含俏含妖,似水遮霧繞,翠衣薄紗如花豔,九天仙子下凡塵。
唐杜牧《贈別》有言:“娉娉嫋嫋十三餘,豆蔻年華二月初”。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一丫鬟扶向渝入院子,向府乃今南宋富貴人家,皇恩浩蕩,因其祖輩立下犬馬功勞,護駕有恩,現如今朝廷之重臣也。今日元宵節,向渝姑娘與幾位貼身丫鬟偷偷出府去過那民間的元宵佳節。隻見那宋街熱鬧非凡,來往人不絕,真一派好景致。
忽而,向府那丫鬟翠兒身體不適,向渝可憐之,遣人歸府。渝獨身一人踏步於流光之間,思量著如何向父親交代。此時街道摩肩接踵,行人之神色無不顯出歡喜之情。走了半晌,蓋無聊至極,入身旁之店鋪,名曰:曲坊。曲坊乃當今皇帝探訪民間最愛去的地方。隻見坊內靜得出奇,幾位衣著清麗的女子跳著奇舞。身邊的小廝曰:姑娘,此坊已被一位公子包場了,姑娘還是擇日再來吧。向渝正仔細打量這坊,不料聽見這番話語,心中頓時苦悶萬千,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好去處歇歇腳,也不知是哪位公子如此有氣派。但轉念便想出了一個妙子,便回身對這位小廝說:兄弟,我是你們坊主的妹妹,今日有急事找她,能不能幫幫忙?說罷,便從袖子裏掏出幾兩銀子贈與之,這小廝向來聽坊主的話,見了銀子又不好推拒,便二話不說讓向渝進去了。向渝潛入坊內,隻見一位公子哥坐在那裏。
向渝想這便是那小廝口中的公子,如此有錢,怕不是京城裏的一般人。要知道這想包下這曲坊,一兩千銀子是萬萬不夠的。心中正胡亂猜疑,一個女子匆匆趕來,對著向渝說道:姑娘,馬上就要輪到我們了。向姑娘問:幹什麼去?那女子道:姑娘真糊塗,這曲坊的舞女皆要舞曲給那位公子看,坊主的話我們不敢不聽。原來是這樣,向渝心中躊躇著,身為貴府之女,來到這樣的煙花之地,怕是不妥,但此時出去亦十分不妥,便道:我隨你去吧。向渝隨這位舞女來到了這曲坊後院子,隻見眾多年輕女子穿著華麗,一遍一遍地排練著舞蹈。她們或嬉鬧,或耳語,半晌,那個清麗的舞女交給向渝一身潔白的舞衣。這舞衣不媚也不張揚,正合自己的心意。便道:謝過姑娘了。不一會,曲坊內便傳來了琴音,回旋婉轉,簫聲漸響,恰似吹簫人一麵吹,一麵慢慢走近,簫聲清麗,忽高忽低,忽輕忽響。向姑娘胡亂地跟在這些舞女後邊,一起跳起了民間膾炙人口的《梅花落》。隻見那位公子頷首低眉,細細地品著美酒,偶爾抬頭看一眼麵前的紛亂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