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月望眼欲穿的盼來了三月初八,早起就開始梳妝打扮,把衣櫥裏的衣服試了個遍,都不甚滿意。悶悶不樂的坐在梳妝台。
璽玉推門進來進來的時候顧惜月正托著腮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璽玉道:“我的小姑奶奶,您還沒選好衣服呢,還有一個時辰我們就得出發了。”
顧惜月一動不動。
“小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璽玉走到顧惜月跟前。
顧惜月懶洋洋的看著她,“璽玉啊,衣櫥裏的衣服我都不想穿,怎麼辦呢?”沒等璽玉開口,她又緊接著開口:“我覺得我上次見林公子時,表現的太文靜了,顯得我做作,是不是?”璽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才知道啊,那神情,那話語,和平時也差太多了吧。表麵上卻說:“啊,我覺得還可以。”
顧惜月沒搭理她,憑璽玉在她身邊多年的經驗來看,她一定在打什麼歪主意,又想了一想,也或許是好主意。
“快,幫我找剪刀。”果然不是什麼好主意煙雨樓是京都最大最豪華的樓,乃百姓出資,官府興建,有重大事件或節日慶典,各村選出一位代表來參與。此時的煙雨樓裏裏外外已然擠滿了人,百姓們都想一睹顧家小姐和林家公子的風采。
巳時一刻,演出正式開始,首先登場的是林以漸,他緩步走上舞台,身後跟著抱著古琴的小廝。走到舞台中央,他緩緩的向觀眾鞠了一躬,隨即坐在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小廝已將琴放在了麵前的琴幾上,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撫向琴,並沒有彈,百姓們都屏住了呼吸,待完全安靜下來時,他的雙手才舞動起來,美妙的琴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顧惜月此時也在舞台,她在幕布側麵,剛好能看到林以漸的側臉。完美的線條,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她癡癡的望著林以漸,脫口而出“我要嫁給他。”身後的璽玉倒吸了一口氣,“小姐,林公子可是有婚約的人,城北喬員外家的小姐喬希,是林公子的未婚妻。”
顧惜月沒說話,一直等林以漸演奏完,掌聲充斥著耳朵時,她才回頭,皺了皺眉頭,對璽玉說道:“我心已定。”說完她從容的走上台,璽玉抱著琵琶跟了上去。
一曲完畢,顧惜月兩耳隆隆亂響,什麼都聽不到,她站起來,腦袋暈暈的,向台下鞠了一躬後匆匆走下舞台。
此時林以漸已準備好,小廝抱著琴正要上台,發現顧惜月下台了,林以漸看了看顧惜月,對她身後的璽玉說道:“可帶了斷續膏?”“啊?”璽玉楞了一下,他怎麼會知道,卻還是趕快從身上拿出了斷續膏,林以漸接過那斷續膏,打開,一股清涼的藥香味傳出,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沾了點藥膏,然後手伸向顧惜月的太陽穴,輕輕的揉著。璽玉不可自信的看著,這不可能,小姐的頭疾隻有她知道。
失了神智的顧惜月慢慢的清醒過來,她搖了搖頭,看了看周圍,疾聲說道,快,準備上台。窗外陽光正好,顧惜月卻沒空出去曬暖,因為煙雨樓演出那天,自己改動的裙子被春風輕輕的一吹,露出了白玉般的腳踝,有眼尖的百姓看到,現在這件事已經傳滿了整個京都,本來無足輕重的一件事,傳到顧老爺耳朵裏的時候,已經變了味,人人都道那顧小姐在煙雨樓走了光。顧老爺一生氣,罰顧惜月抄十遍女經。顧惜月哀聲歎氣的抄寫著,感歎自己運氣不好,本來感覺到腳踝一涼,正想低頭看時那邊林以漸加快了節奏,自己不得不全神貫注的跟拍,哪還有多餘的精力分散。
“咚”從窗外傳來一個石子,好巧不巧正落在顧惜月的手邊,差一點點就砸這她了,顧惜月一個激靈,迅速從身後的書櫃旁抽出一把劍,靈敏的跳出了窗外。左看右看都沒有人,感受一下也沒有殺氣,正準備張口喊人時,身後傳來一聲低笑。
顧惜月轉身台頭,陽光刺的張不開眼,她隻看到一個輪廓,林以漸盤腿坐在屋簷上,笑著對顧惜月說:“你這怎麼跑出來這麼快,不是說不抄完不出門的嗎。”顧惜月不可置信的看著林以漸,她咬了咬下嘴唇,清了下嗓子:“你是來見我的,還是來找我爹的。”林以漸捋了捋袖子:“有什麼區別嗎?”“當然有了,不過見我爹你肯定會走大門,你這樣翻牆而來,莫不是來見我的吧?”顧惜月心裏竊喜,慢慢的低下了頭。“你說的也有道理。”顧惜月猛地抬頭,有點欣喜的看著林以漸。“但是我確實隻是路過。”林以漸說完,衝顧惜月挑了挑嘴角。顧惜月迷了迷眼睛,眼睛恢複了平靜,“不管怎麼樣,既然來了,下來喝杯茶吧。”說罷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