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湛散發出的攝人魔氣,在無聲無息之間,緩緩的收回到了黑色的劍身中。
老人冷哼一聲:“我會和你的那些師兄弟們商議,你這掌宗之位。”
見到師叔劍氣回收,南宮問略微安心,卻說:“這掌宗之位,本就是修名師兄讓給我的,非我想要。”
無欲則剛,即便龍湛老人橫行的一輩子,這時間,卻也不知該拿南宮問怎麼樣了。
況且他是修行到一朝得劍的劍修者,雖然不說,但是龍湛心中對這位師侄也很是欽佩的。他此刻隻得歎息一聲:“值得嗎?”
“是我虧欠的那個孩子······”
“你如此看重他,卻又為什麼讓他離去,回答我。”
南宮問緩緩說:“實則,原因並非他放過林輕語,甚至沒能從她身上拿回煌簡。”
“什麼?”江寒陌訝異,之前南宮問所說種種,都指煌簡之事。
南宮問隻看江寒陌一眼,卻反問道:“寒陌,我且問你,昨日若是換了你和藍縈,你能殺她嗎?”
江寒陌一滯,照心燭閃爍連連,許久,想起她的容顏,他搖頭說:“做···不到,萬萬做不到。”
南宮問早有預料般的說:“若連你做不到,贏落甚至不是劍宗弟子,我又為什麼要要求他做到?”
龍湛老人問:“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連我都看不懂了。”
南宮問說:“實則,我倒是覺得,他一心想要護那林輕語,更說明他是重情之人,他這個孩子性子外冷內熱,我也是有幾分高興的,我記得,師尊曾說過·······”
“若無義骨,何為豪客。”
龍湛老人續道,他說:“這是師兄對我們說過的話。”
南宮問歎息道:“師叔,或許我確實不該攔你,但,我請你不要殺他。”
龍湛凝望著南宮問,點了點頭。
在劍宗之外的贏落,卻不知道,他已在生死關前走了一遭了。
······
······
“小問,你雖有心,但你將來,隻怕要被他所累啊。”
龍湛老人在走前,如此歎息著。隻不過,南宮問聽見,卻不以為意。
······
······
他們走後,南宮問慢慢的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那是從東臨送來的書信。
就在一日以前,孟莊的連橫聚集到十數萬修行者,其中包括道宗,雲道莊,焚火殿等天府大宗,還有海泉宗,正橫等等大宗。
這般數量的修行者,隻怕隻有在數百年前,黑白宗意取蓬萊時,才見到過。
南宮問低聲歎息著:“贏落,世事無常,即便我留你,你終究······是要走的。”
於孟莊,南宮問略有些認識,隱隱覺得雖然外表不顯,但南宮問覺得孟莊此人,城府極深,從當年的籍籍無名一躍到雲道莊莊主,就能知曉,隻怕此人絕不簡單。如今的連橫更是以他為盟主,想來這與幽族的一戰,已經是不可避免。
可對於贏落來說,南宮問能夠明白,這便是他這些天來,無法訴說的,最深的煩惱。
但,贏落看不到,而南宮問知曉的是······
南宮問喃喃著:“小白,當年你為報師恩,回去了那個小宗門,埋沒一身才華,甚至走入歧途,錯路,最後落得那般下場,確實讓人惋惜。“
“但···我或許,也已經走了一條錯路了吧?”
或許確實是錯了。
那麼,也隻能將錯就錯吧。
······
······
天上,青色流光一過。
那光亮中的人,雙眸無神。可能是因為他沒有目的吧,茫然的離去,不知道該去哪裏。
臂上傳來了刺骨的疼痛,衣袖下,是被繃帶綁住的左臂,那疼痛感,隨著離開上劍穀,仿佛才感覺到,竟是那般的苦楚。
那些冰刺刺穿手臂後,凍傷了經脈,任何人,都需要休養才能恢複。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青光中的人,還是那樣的迷茫。
遊雲是那樣的自由自在,隨風,它們,不也沒有目的嗎?
可,人不能是雲。
寒冰忽起·······
直到此刻,贏落隻覺得雙臂冰寒傾透,便從空中跌落了下去。
······
······
“你······難道一直在旁邊看著嗎?”
“自然,不過十二歲的孩子,能夠鼓足勇氣也不容易。”
那青炎峰下,他這樣的對我說過。
“對不起,有些話,我不想說,但,謝謝你。”
“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