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談累與不累,快樂與不快樂,反而太過膚淺了。
江寒陌走向前,迎著夜色與冷風,頭頂上,是無垠蒼穹,腳下,是一片厚土。
他又說:“而如今,我又多了一樣事情想做。”
“是什麼?”身後的那些師弟們,都異口同聲的問道。
江寒陌略微一笑,道:“東臨島上,我經曆了那一場大敗之後,昏迷不醒·······”
話至此時,眾人都明白,江寒陌所說是指何事。
他與君連城聯手之下,卻竟敗給一個異族同輩青年,這對他原本高傲的性子,難免會是個打擊。但,江寒陌那時雖然昏迷,卻也隱約聽見,那些師弟焦急的聲音,藍縈大喝要為自己報仇的出劍之聲。
那些聲音,都讓江寒陌記住,清清楚楚,如刻在石碑上的字。
“劍閣與同門,於我來說,一般重要,即便豁出性命,江寒陌也······在所不惜!!”
聞言,夜裏,人們站在江寒陌身後,為他所動容。
江寒陌說的是真的,因為他從未說過假話,因為他的話裏聽不見虛言。
高樓走向前,拍了拍江寒陌肩膀,說:“我也是一樣的,師兄。”
“我也一樣。”
“我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藍縈,陸魯,周舟他們都如此說著。
贏落低頭看向林輕語,說:“你我入了劍宗,想必,絕不會是錯的吧。”
林輕語笑了一下,笑顏很美:“是啊,這···應該不會是錯的,至少,我希望如此。”
······
······
星空之下,篝火漸漸的暗淡了。
火焰搖擺的黑暗身姿,在營帳的布簾之上,來回搖晃著。有些詭異,有些神秘。
藍縈,陸魯,周舟他們躺在地上,看著星空。
林輕語盤坐,彈著憂傷之曲。
高樓躍在一畔的一顆高樹上,一邊看著遠方,一邊手指放在樹幹上,打著節奏,看上去,他似乎很喜歡林輕語的曲子。
江寒陌與贏落分別靠在身後的營帳,抬頭望夜。
許久,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藍縈說:“大家說,再過幾年,我們還能在這麼一起看天嗎?”
“不知啊。”陸魯說著。
樹上的高樓則說:“你覺得不能嗎?”
藍縈道:“倒也不是覺得不能,隻是想,東臨以後,恐怕···會有一場大變故發生,隻怕誰也不能避免。”
周舟道:“千難萬險,即便一人之力不足,我們眾人齊心,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難關。”
贏落忽笑:“師兄說的沒錯。”
星色下,光明萬點,微弱,卻是那般可見,卻是那般吸引人們的目光。
在其下,藍縈忽的站起來,笑道:“那就這樣決定了,不管以後千難萬險,我們劍宗弟子同心協力,永遠都是所向無敵,哈哈哈······”
“好啊。”
“不錯。”
“同意。”
林輕語的箏聲,忽轉,轉為輕靈,歡悅,頓掃那哀傷之意·······
所謂‘忘憂’,便是此刻。
極冷的夜風起,雖然黑夜環繞,將人緊緊包圍,但一眾青年人們,許下了自己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