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人們最難抵抗的是疲憊,最是害怕的是周圍的漆黑。
“咳咳······”
幾聲急促的咳聲,贏瘋忽然的醒了過來,又喘了幾口粗氣,回首看了看四周,漆黑的一片,唯有天上銀月,照落下些光芒,算是黑夜中的一點光亮吧。
“原來,是夢,遠來不是黑明殿,而是···這一片黑夜嗎?”
風吹來,帶起銀色的發絲,舞著黑墨之間。銀發,是老者們花了一生,才寫出,才凃出的滄桑顏。
想了想,贏瘋道:“之前,贏落在文館之中修行完了,順便送了他一程,隻是回來了之後······是有些累了吧,便坐在這裏休息會,想不到再醒來,便是已經天黑了,唉,真是人老了,如此輕易的便是疲憊了,還睡著,想當初,鑽研‘虛實之明’的時候,可是三天三夜未休啊。”
閑來無聊,夜深人靜。贏瘋低頭四下的看了看,卻正要起身的時候,舔了舔唇角,卻帶起些腥甜的味道,卷起了腦海中的回憶。他喃喃自語道:“這味道,還真像是血呢。”
低頭看去,木廊之上,自己的身前竟是沾染上了點點滴滴鮮血!
“這!啊,應該是之前咳嗽之時,咳出來的吧。”
贏瘋靜默,默默的伸出袖子,用力的擦拭了一番,直到幹淨。許久,夜色的黑暗之中,贏瘋徐徐道來:“此刻想來,這天賜之異,終究是纏縛我一生,也累了我一生,說來,嘿嘿什麼不好,忽然死去?修為盡散?偏偏是這‘衰老’,如今的我,無異於行將就木的老者,一生修行,也耗散差不多了。”
“但·····嘿嘿···哈哈哈···”
隻是,話道如此,但贏瘋卻是忽然的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道:“記得那時候,贏風他在黑明殿上,如此問話‘你們,都相信命運嗎?’那時候的大家,都說不信。隻是······”
贏瘋徐徐的想來:但,贏風當年為我,苦心的鑽研了一門並非為自己而創的‘虛實之明’術法,將之贈與我,之後,果真是有奇效,頓掃天賜之異,但,因為太晚,術力不固。那之後,我因此隨他,世間縱橫,出紫坪,破黑白。因為他,此生沒有結束的那麼早,還結識了贏白一眾人,如此一生,有趣一行啊。
隻是···血夜之時,我不願離去,自然這也是有原因的。與贏懶交手,那人深不可測,難怪贏風說他在‘墨明’之中,修為隻在贏墨流之下,我一敗塗地,近乎喪命,若非是贏白在最後關頭出現,隻怕血夜我就已經送命了。但,卻也是那時候,天賜之異再現!
命運,命也,運也。
說起來···贏瘋卻笑了,說道:“不談其他的,想想,所謂命也,運也。卻都如此恰巧,恰是贏落來到學院,恰是他遇見我,恰是他竟然成了千萬無一的天賜者,恰是虛實之明,為贏風所造就之術······”
運,果然難以捉摸。
贏瘋看向天上,暗暗想著,這片無盡的黑色蒼穹之下,冥冥之間,是否真的有著邪神的掌,在把玩著這世上的種種。
天下,天穹之下,究竟是什麼,在運行,在窺視,在決定一切?又或者,根本就什麼都沒有,這隻是人的妄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