襤褸老者一聲長歎,似有感概萬分,隨即他卻又看了看一畔的南楠,笑道:“不過,卻也收到了你這個弟子,那時,我看你在沙地上寫著字,一畔的其他孩童卻都在玩耍,而且一寫便是一整天,我一眼便看出了,你有筆墨書寫上的奇才,隨即收了你,這些年,你也確實突飛猛進。”
“多是老師教導的好。”
老者卻搖了搖頭,道:“這幾年更讓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將筆墨與修行之術,兩者合二為一,走出前人未走的修行路,數十年後,你的修行路若能行的長久,必能成才,那學院裏的老院長也是看上了你這一點,否則,何必花那麼多的心思,想讓你去軍院。”
“······”南楠卻是無言,看他的樣子,卻是沒有什麼興奮期盼之色,似乎對於老者的評價,並沒有什麼能令他特別高興的。成才?又有什麼用呢?筆墨古文,才是自己所喜歡的。
老者自是看的出南楠心底所想,不由嘟嘟囔囔的罵道:“唉,想不到我贏瘋,還收了個有資質,沒誌向的‘笨’弟子,唉,可憐可歎呢···不管了,還是先吃吧,菜肴涼可救不回來。”
古舊的樓閣之間,卻也還有一些人,他們仍然沒有離去,不願離去。
小橋上,下麵的流水早已幹枯,上麵則有些冷冷的風,邊上則是一些永遠掃不完的塵土,南楠年輕的身影回過身,正準備回閣內抄寫筆墨。
······
······
文院外側,殘破的街道上。
從青石磚地的縫隙之間,生長出的雜草,被呼來的風壓低了身子。
贏落皺眉,卻看眼前那青年人原本一身氣息壓迫而來,隻是此刻又忽然低下頭去,揮筆寫字,之前的壓迫自然也消失無蹤。此刻看來,此處卻著實古怪,這些穿著院服的人,這條殘破的小街,還有一些什麼‘不得擅入’的規矩。
“此處看來,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我還是先離開吧。”贏落如此想著,此處怪異,他也不想多留。
啪,忽的,贏落隻覺得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頭,在身後問道:“學弟,來文院之中,不是本院學生,又不帶令書,是犯了禁院令的。”
贏落瞬息回過頭去,卻是身後的空無一物,似乎從未有過什麼人。
目光延伸而去,又看到,身後遠處有一青年人的身影。贏落回過身,問道:“你是誰?”
“我?我也算是這學院的學生吧。”青年人有禮的回道。
贏落看向那青年人。那是一個看上去莫約二十六七歲的青年人,身材修長,相貌雖然說不上是英俊,但是雖是平凡樣貌,但是雙目有神,氣度謙和,讓人心中生出幾分親近。
不過,讓贏落覺得怪異的是,此人既然自稱學生,但是穿著的,卻是一件麻布衣裳,粗布長褲,左右腰間夾著的,一邊是一柄木劍,一邊是一卷舊書。
麻衣青年人看著贏落,卻暗暗說道:“他,似乎就是那天夜裏,在修行身法的人吧,那麼也就是···贏風大人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