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贏落一身氣息如開封之劍,自然是凡人族劍宗弟子,難不成還會是荒疆異族嗎?
可,幽族之中便有一種特有的檢查血脈之力的方式,反之,自然也能用來防範異族奸細。而魁巨蒼口中所說四炎爺爺用的方式,便和幽族之法很相似。不同族群的血液,都有其特別之處,而他,便研究過凡人族超過百人的血液,也研究過一些荒疆異族。
魁巨蒼憨笑著:“可惜四炎爺爺去了冰漪族買藥了,沒回來,總之,我記得他說過你的血液,其帶微紫,頗有靈意。不可能是凡人族的鮮血。”
這世上,果然無奇不有。
贏落此刻這般想著,同樣的人血,卻竟有人能從中找到區別。
本就沒有想過隱瞞的贏落,點頭微笑:“是啊,我不是凡人族,不過,我也沒有說過我是凡人族吧?”
魁巨蒼怪異一笑,說:“怎麼忽然覺得,你也變得能言善辯起來了?”
贏落也笑:“總覺得,能和朋友毫無保留,是件高興的事情。”
“祝你順利。”
“接你吉言了。”
兩人隔著一些距離,彼此一笑。贏落背過身去,便離開了。
······
······
古牧樹,其後小屋。
屋子裏,一個蒙麵女子正在等待,她隱在黑暗中。
魁巨蒼打開門,便看見了她,就說:“今天來的真早。”
“那個人······是上次那個劍宗青相嗎?”
“你不都聽到了嗎?”
這小屋離古牧樹那般的近,這女子應當能夠聽見魁巨蒼與贏落的對話的。
“我想問,你是不是幫他,幫過頭了。”
瑣碎的光,落在地上,當窗外的樹被風搖擺時,光也變得不定了。
黑暗就在這些光的間隙中,魁巨蒼隨意的坐在了窗邊,遮擋了那些陽光,他說:“第一次救他,是因為他殺了魁句,多少算幫我拿回了巨昂,後來,我才能在族中晉升的那般快,而且最重要的是,為大叔的‘夢’,我想先在凡人族中,留下一個善緣。”
“為什麼選他。”
“原因很簡單,他和魁句單打獨鬥。”
女子聽著,卻是不解魁巨蒼的意思。
而魁巨蒼記得,當初,他看到了林輕語扶著周舟離開。後來,再次記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從他們離開的方向,和遠近距離,他判斷,應該是贏落為了讓他們更逃生,才選擇了和那時已經受了重傷,但,卻是真正切切的入聖修行者的魁句廝殺。
魁巨蒼說:“他這樣的人,最顧的,便是別人對他的恩,對他的好,施恩,就施在這種人身上。”
蒙麵女子道:“真是好心機。”
“至於我今日幫他,則完全是因為他的目的,是冰漪族。”
蒙麵女子,微微一笑,說:“所以,你告訴了他,那麼多,且那麼詳細的事情,還跟他說了,冰漪族祠堂中,有著所有族人的名冊,十族樓閣裏,有所有重要族人生平記事。”
“可,你就不怕,他被抓了,會把你供出去?”
“他不會的。”
“為什麼?”
“就因為,他重恩啊。”
“可,你和他相識,不超過一個月。如果·····”
魁巨蒼忽的重重點頭,說:“我信他。”
“我是說如果,他供你出去。”
“我知道有這個可能性,所以,我在賭。”
蒙麵女子走向前,伸手撫著魁巨蒼粗糙的臉龐,說:“巨蒼,你知道嗎?自從你刻意的去結交一個凡人族,拿到巨昂以後,在魁族中嶄露頭角,就變得越來越愛賭了,一次,賭的比一次大。”
魁巨蒼握住女子的手腕,說:“我知道,但,這不是很好嘛?否則,我怎麼可能用這短短數年功夫,就能到如今這樣的位置。”
“我會為你害怕。”
“我也害怕啊,可,我更害怕,大叔的夢,永遠沒有實現的那一天。”
魁巨蒼隻是輕輕的笑著。
在荒疆誰人都知道,冰漪族與魁族之間彼此交惡,且明爭暗鬥。所有台麵上的話語都是假的,真正的原因則是兩族之間,有著龐大的領土爭議。
在荒疆這樣一個難以生存的地方,一片能生存的土地,勝過一切,甚至勝過生命,因為沒有土地,沒有食物,生命與枯敗的草木,又有什麼區別?
近來,魁族上層,更是暗暗的發布了一道密令,給所有身居高位的族人。能完成的人,自然,在魁族前途無量的。
為了單一的夢想,而不擇手段。
其中,他已經沒有想過什麼對錯了。對錯隻是被掃在兩邊的枯葉,或者蒼雪,目光所及,隻有夢。
“大叔的夢,就是我的夢。”
“有一天,我一定能做到的,賭,就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