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靡肅然道:“明年我為二皇子上墳。”
寒堯笑道:“寒王對你跟本不放在心上,你太弱小了,很難被看上眼,真正能入眼的是夏後氏,前朝的餘孽姒少康,所以,上頭隻派我前來,姒大人是個聰明的人,我喜歡聰明的人,我已經打聽你很久了,對你的聰明才智很是欽佩。”
姒少康哈哈一笑,向伯靡道:“伯叔,這個二皇子並非無能之輩。”
伯靡臉色不善,壓低聲音道:“等會兒我攔住他們,你帶你母親先走,一路往南走,到了安邑,你們就是安全的,安邑虞氏族長與我乃是生死之交,這些年,我已暗中尋找夏後氏流亡在外的族人,如今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倘若我回不去了,他們也會聽你的。”
姒少康心裏一沉:“要走也是一起走。”
“二皇子,能否……”
武尊向前一步,拱手道,然而話還沒說完,便被寒堯揮手打斷。
“我此次的目的便是除掉姒少康等人,將我朝的威脅消滅在萌芽之中,武尊,你是我天朝的子民,我是皇子,你是下屬,該怎麼做你心裏清楚。”
武尊搖了搖頭:“路是我自己走出來的,修為是我自己練出來的,我的命,是父母給我的,不是二皇子施舍的,我信不過你,我隻信自己。”
“我的武學是國師親自指導教學,許多人小覷帝王家的子弟,認為我們都是紈絝子弟,此言繆矣,我們皇子數量眾多,想要出人頭地,便需要比任何都要努力,都要用功,否則,皇子就是落了毛的鳳凰。”
武尊肅然起敬,沉聲道:“皇子能夠委以重任,顯然是從眾多皇子中殺出一條血路。”
寒堯微笑道:“那麼,武尊,你是否願意追隨我?”
“不。”
武尊淡然道:“我盡管敬佩你,但我不會忠於你,也不會相信你,我隻相信我自己。”
“你們這些從低賤起家的草莽人物,為何總是喜歡恃才傲物。”
寒堯歎了口氣:“我最煩你們這些人,稍微有些本事便鼻孔朝天,自認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卻不知,我生得比你們好,比你們努力,實力還比你們高,我放低身段與你好好說話,你們卻還是如此桀驁不馴。”
“因為……”
阿巫拔刀,向他走來:“你一出身便擁有的地位和榮耀,是我們幾十年甚至畢生努力拚搏也未必達到的成就。”
“你認為自己出身在帝王家理所當然,我們卻覺得遙不可及。”
“你覺得我們是恃才傲物,卻不知我們這些貧賤子民死了多少人,踩著多少白骨,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武尊義憤填膺:“你覺得你自己很努力,卻不知我們每邁出一步都要付出多少血和汗,我們要踩著多少同伴和敵人的屍骨才能爬到這個位子。”
“追隨你?”
武尊冷笑一聲,從黑袍裏抽出一把三尺長刀:“追隨你,讓我如何麵對死在我身邊的同伴,讓我如何對得起死在我刀下的敵人。”
他哈哈大笑,施展出自己的長刀:“寒王的子孫,為何生來就高人一等,理所當然?為何就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