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之上,自當風光無限。若是平時,遊客不絕,遊船不斷,隻是此時正值深冬,江麵上隻有零星幾艘遊船緩緩行進。
遊船之中,一艘極大又極奢華的船算是出盡了風頭,朱紅的船身,精致的雕紋,鑲有金色紋飾,鵝黃的紗幔隨風而舞,前有破冰之船為其打開水道,後有小船運載物資,而就是這樣一艘豪華的船上,正彌漫著一股烤紅薯的味道。
“啊!少爺,船上不能這樣點火呀,會把整艘船都燒了的!啊!少爺,你怎麼能把那把紫檀木的太師椅劈了烤紅薯呢!啊!少爺,那可是裁雲莊的緞子啊,怎麼能用它墊著烤好的紅薯呢!啊!少爺……”
被喚作少爺的男子頭也不回,一手拿著一把寫著“風流絕世”的扇子擋風,另一手拿著一把青鋼劍撥弄著被圍在火堆中間的紅薯,“那、那是——啼血劍”小廝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想,都說這少爺好,對待下人就如朋友,跟過他的小廝都敬佩他、丫鬟都愛上他,沒有一個是願意換主子的,怎麼如今我跟了他,反而是擔驚受怕倍受折磨提心吊膽暗無天日日月無光,在江上行駛不過半月,已經掉到這結了冰的河水裏七八次了,每次都是被少爺捉弄,好在我會遊泳身子又結實,否則早就死掉了。可憐我都沒出過幾次府,媳婦也還沒娶,就要客死異鄉,我的貌美如花還沒過門的媳婦呀,我對不起你呀……。
這小廝還沒想完,突然看見這個身穿黃色綢緞生得十分漂亮的大少爺拿著那把燒的有些紅了的青鋼劍站在船的邊緣,隻見他緩緩抬手將劍舉過頭頂,緊接著就快速向水中擲去,眼見那把啼血名劍就要落入水中,小廝一個飛身撲過去就要搶劍,隨後伴著“不要啊”、“嘶”、“撲通”幾聲,小廝隨著那把“啼血”落入水中。
“啊~”一聲嚎叫“小耗子!你嚇跑了本少爺的魚,你賠給我。”少爺在船邊又蹦又叫,“少爺,這可是夫人給的啼血劍,若是掉進水裏找不回來,夫人是要責罰的。”“我不管,你嚇跑了我的魚就得賠給我,你不賠我今天就被想上船。”小廝在水中緊拉著船邊,凍得發抖“少爺,這魚都跑了,叫我如何抓魚啊?不要為難小的了……”“不行,非要賠我的魚不可,否則我就告訴小桃子說你對她圖謀不軌心存歹意,叫她再也不理你了!”“少爺……”小耗子懷裏還抱著那把‘啼血’水裏不時飄過來幾片薄冰,碰到身上剌的生疼,可偏偏這位任性的大少爺不管不顧,一定要賠他的魚才行…
遠處一艘普通的遊船上。
清亮的聲音傳出,“哥,你看,那艘船上的小廝又被那個少爺弄下水了,這可是第七次了,哦不,是第八次了。那小廝可真是可憐,天天下河洗冰水浴。哈哈……”坐在船頭的藍衣女子看見那邊發生的鬧劇,癡癡地笑起來,笑得眼睛一閃一閃的,像兩汪閃著碧光的水潭,清澈而欣喜,寒風微作,吹起藍衣女子的碎發,一時間,青絲飛揚,而她竟像絲毫沒有感覺到寒冷,隻是好奇的望著船上那個鵝黃色的大少爺,期盼著他再做出點什麼有趣的事來。藍衣的男子並不說話,隻是看著妹妹搖搖頭,眼中一絲溫柔的笑意,‘落兒這次出來倒是玩的開心,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胡鬧富家子弟,隻是苦了那小廝了’,男子若有所思,望向前方那條奢華的大船。
“那少爺也真是胡鬧,真是沒見過比他更會捉弄人的了。”聲音如若清風徐來,恬適而淡然,清雅而柔和,說話的卻是另一白衣女子,她一直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手中的一塊絹帕,絹帕上畫著線條圓圈之類,看上去倒像一副地圖的樣子。“鬱師兄,玉雪山就快到了,可是還是沒有同門的消息,不會出事吧?”白衣女子輕皺細眉,長長地烏發順從的披在潔白如雪的衣服上,肌膚水瀅,眼睛卻是流離轉盼,讓人禁不住想要疼惜!